對于自己同伴們如今凄慘而混亂的處境,秦非一概不知。
她雖然覺得薛驚奇這個人有點讓人揣摩不定,但,只要他所說的午餐的事不是憑空捏造,那對他們來說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蕭霄強忍著抽搐的嘴角:“你是老玩家,程松就算看上你了也不會像這樣直接找你的。”
“在休息區時,各位需嚴格遵守休息區的日常生活時間表。”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
下午兩點前大家在活動區探討那條被污染的規則時,13號就站在水吧后面。
只有秦非,絲毫沒有受外界的影響。“砰——”就在剛才,他似乎忽然之間想通了眼前這個女鬼心離在想些什么。
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相比于徐陽舒而言,玩家們的反應速度則要快上許多。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就是你呀。”
他來到村長身前,神色謙遜地遞上手中的冊子:“村長你好,這是導游讓我們送來的。”
秦非的后背驀地發冷。
他大約以為11號此舉是為了向他投誠,好以借此加入567號三人的小團體。秦非沒辦法詢問任何人。他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記憶不可更改。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短發女生伸手用力搓了搓臉, 嗓音沙啞:“然后,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
蕭霄卻完全冷靜不下來:“萬一他們來了怎么辦?”這地方看起來著實有些詭異。
神父并不會放過這塊送到嘴邊的肉,他就像是一頭藏在黑暗中的野獸,驚擾得蘭姆日夜不得安寧。聽了林業的話,秦非眉梢微挑。“咦?”
“答應我,和我合作,你的愿望很快就會實現。”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被關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道士將幾張符塞進秦非和林業手里,自己飛身沖向了左側的僵尸:“貼在僵尸的額頭上!”
往前看去,秦非和蕭霄已經一溜煙的沖向了通往休息區的回廊。
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
是這樣嗎?“我拔了就拔了唄。”縱然無法產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
前兩次秦非下來時,走廊的一側堆滿了雜物,而今這些雜物變少了許多,也露出了背后的墻面。“日不走雙,夜不走單。”蕭霄皺眉指著指南上的話,“這是什么意思?”
“吃飽了嗎?”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他是親眼看著那個拿刀的村民劃破秦脖子的。
這個靈體的嗓子眼跟著翻涌了一下。
被什么東西追不是追呢?炒肝店里,其他桌前的NPC們都對外面的尖叫充耳不聞,好像完全沒聽到一般,面無表情地各自吃著早餐。那可是一個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山村,怎么會成了旅游景點?
可惜他失敗了。房間內,除了秦非依舊安然立于原地,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已亂了陣腳。
一年一度的祭典、神秘消失的旅客……
雖然秦非寫得很籠統,可或許因為這是一條稀有度極高的、首次出現的線索,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直接被系統判定成了最高等級。這樣絮絮叨叨講故事似的,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雖然不知道做什么事可以加分,但一切可能導致扣分的事,最好都不要做。下一秒,就像早就已經提前等在那里,面前的門瞬間便被打開。
表世界休息區的桌子是焊死在房間地上的,6號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能拿桌子敲死別人!別人又不是傻瓜,會站在那里任由他敲。地面污水橫流。自從發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
“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
“難道你不想被我的斧頭劃開皮肉和內臟,看看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嗎?”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
不知從何時起,秦非的熒幕前聚集了越來越多與眾不同的靈體,它們周身散發著微紅色的光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不愿錯過屏幕中那人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而他又將重音加在了“只不過”三個字上,這讓這句話聽起來變得十分怪異,倒像一句威脅。
支線獎勵的具體內容要等副本結算時才能知道,但孫守義和蕭霄都明白,這份獎勵一定非常、非常、非常有價值。
作者感言
彌羊很確定,秦非當時是有目的地盯著天花板上的某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