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一聲。游戲。
濃重的眩暈洶涌著席卷而來,秦非的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那卑微卻堅韌、直到死到臨頭依舊永不放棄抵抗的弱小生物。死里逃生。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
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幾乎已經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挖墳?”蕭霄試探著向那邊走了幾步,心有余悸地停下腳步。
他們不得不開始尋找一些外來人的幫助。
鬼火默默道了聲晦氣。
放眼看去,哪里還像是臥室?自己明明已經用那張附了魔的嘴,一刻不停地說了半天。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
見狀,秦非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
……“別看。”秦非低聲警告道。他用佛塵將秦非緊緊禁錮住,湊上前去聞了聞。
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墨綠的絨布簾垂墜著,里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沒有聽見。
這是玩家們在香房中謄抄出來的《馭尸術》中的一部分。對呀。
是林業半小時前還盤算過想去的晨晨早餐鋪。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
他訥訥地點了點頭,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30秒后,去世完畢。“還掉個屁,他都一動不動了,這是尸體都硬了吧!”
村長腳步一滯。“這真是新手玩家嗎?看上去簡直像老玩家跑來新人當中傳教的。”“老婆怎么張口就來啊!”
外面的休息室中,刺耳的早餐鈴聲正在廣播中連續不斷的響起。祂并沒有將話題止歇于此,而是接著繼續講了下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她終于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雖然走廊里很黑,但秦非還是十分眼尖地看見,他似乎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背上的血。
秦非眸中略過一抹思忖。假如沒有圣母掛墜的制約,三途還有可能會嘗試選擇以實力硬剛,靠人頭分暴力通關這個副本。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
秦非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啊?哦……”蕭霄連忙應下。還是某種過場動畫?
在看清蕭霄面孔的剎那,鬼火先是下意識地亢奮了一下,緊接著他忽然反應過來:其實任何人來都沒有用。玩家們突然被從支線地圖的各個方位傳送回來,此時還都一臉懵。他并不是在夸張,是真的一點都不痛。
直播畫面中,修女已經轉過身來。
身體變得異常輕盈,足尖僅需輕輕用力,整個人便瞬間離地。“不行,不行,我老頭子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戲,我還得回家給老伴做飯呢。”他嘟嘟囔囔地向樓梯口走去,“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得回家了……”
又一巴掌。
他們會不會因此而看不慣自己,在之后的十幾天里不愿帶著他、甚至是給他使絆子?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門前我說過的嗎?進入門內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
秦非垂眸,暫時思索不出這其中的關竅。
“你看看眼前舒服又平靜的世界,會不會有一種錯亂的感覺?”E級主播在直播過程中,能夠使用彈幕和觀眾進行交流,這一點他在中心城休息的時候就已經了解過了。他的目光中流露著赤裸裸的譴責,仿佛是在責備鬼女將他們想得太壞了似的。
時間僅僅只過去了兩分鐘,不到四分之一的游戲進程。“這是最新的刑具,你將會成為第一個使用它的人。”修女將刑具推到秦非臉前,金屬制品輕微的腥氣飄進鼻腔。
原來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和他們同步信息而已,是她被副本里烏煙瘴氣的氣氛浸染太久,已經失去了對其他人最基礎的信任。不得不說,不愧是大公會的獵頭。
和貓眼中那只眼睛對視的一剎那,秦非握緊手中的鋼管。
秦非不禁心下微寒。
這要是被他逮住的話……導游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玩家們迫不得已只好跟上。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
作者感言
他們是新手,本來就應該躲在老手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