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直播畫面中，秦非與蕭霄在神父的帶領下穿行在地牢內。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

他直視著蕭霄的眼睛：“既然有了里世界，自然，也就有了里人格。”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答案。如果不夠的話，大概還可以有湯若望和郎世寧。

但當發現幼兒園的門打不開后，大家又紛紛放棄了：有了這10%的血條加持，秦非的生命值終于從岌岌可危的邊緣被拉了回來，耳畔不斷響起的干擾音消失，猩紅一片的視野也逐漸恢復正常。顯然他們就是在找眼前的青年。

靈體卻并不想繼續劇透。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

秦非攤了攤手。【四角游戲倒計時：30min】秦非很難去向蕭霄解釋自己這么做的目的。

咔嚓。“不要錢的，你隨便讓我干什么都行，到時候，在紙上給我簽個字就可以了。”秦非道。……

沒什么大不了。

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既然決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越好。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著和觀眾們如出一轍的茫然。

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這小東西，到底是在幫忙還是在添亂？！黃牛……還有什么正不正規的……

有東西進來了。“今后你要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請務必隨時向我提。”秦非鄭重其事地說道。后趕來的玩家們臉色煞白地站在那里。

“你、說、錯、了！”

受到薛驚奇的影響，活動室里的氛圍的確比先前好了不少。

排行榜和推薦位這種東西，是在D級以上直播間才會有的。“謝謝你對我們的照顧, 亞莉安小姐。”他說。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

而這還遠遠算不了什么，更倒霉的還在后頭。

觀眾們都可以確信，12號是有里人格的。這才致使了如今這一幕的發生。她的臉上顯現出一種憎惡與癡迷交疊的、十分怪異的神色來：“看看吶，上帝給了你多么美麗的一張臉……”

舔狗，還真是不好做。

“這就升成E級了？？？我的天哪，一場直播就升級？？也太強了吧！”

直播大廳中，觀眾的討論熱情空前高漲。這次真的完了。秦非茫然地眨眼。

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少年將自己瘦弱纖細的手腕緩緩送上前。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一下一下。

“對啊，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玩家們神色一凜，立即擺出對敵的姿勢。

怎么這家伙全然不為所動？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

他的身旁站了幾個和他看起來一樣茫然又無措的人。幾人速度飛快地換上了官袍，又將符咒板板正正地粘在額頭上。

但這也無所謂，反正秦非引路NPC的身份已經坐實，暫時不會有人輕易對他做什么。四道視線齊齊落在紙面上。“為了方便和當地人交流，我為自己取了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

凌娜深吸一口氣，轉頭，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你想干什么？”所有規則的主體都是“尸體”，第5條規則不可能直接跳脫于框架之外。

哪怕是重度社恐，也很少有人會對其他人的觸碰產生這么大的反應。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

禮貌，乖巧，友善。“守陰村面積雖不小，但具有標志性的公共建筑卻并不多。”秦非道，“禮堂、祠堂、亂葬崗，除此以外，還有那六戶人家自己的房子。”那笑聲像鴨子般低沉又粗啞。

尸體是不會說話的，現在，一切都由6號說了算。“哦哦哦哦！”它將直播間隨手切換到其它幾個主播的視角，隨意瞟了兩眼，又切回來。

這張臉也不過就是皮膚比一般人白了一點，五官比一般人好看了一點，臉型比一般人流暢一點，頭發比一般人多一點……這次秦非沒有立即去D區辦理入住，而是和蕭霄一起回到了他們在E區租的房子里。“誰知道呢。”秦非輕描淡寫地開口，起身走到義莊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