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亞莉安對視，輕輕頷首道：“好的。今天真是非常感謝你，亞莉安小姐。”孫守義試著跳了一下，青白交織的僵尸面孔上浮現出一絲愁容。

果然，下一秒，那群人中的一個就跑到路邊攔了幾個F級玩家。

“有什么好緊張的，反正主播也不能用自己的人格給自己加分，他干脆現在直接拿著本子去告解廳，5分鐘解決戰斗。”

“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

然而他們還不能跑。

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那是祂原本的樣子。祂的身上充斥著矛盾, 在這具屬于蘭姆的瘦弱身軀中，蘊藏著那個小男孩此生都難以企及的磅礴力量。

屋內眾人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只能咬牙四處逃竄。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第七條, 死亡總是伴隨著陰影而來。”

秦非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自然，墳山，老玩家們也是非去不可。鬼火摸了摸鼻尖：“這個……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在等著積分到賬呢。”他站在幼兒園的圍欄邊，正午的陽光從頭頂落下，在他的眼底灑落一片碎金。

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這兩條規則在秦非的腦內交錯回響。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

……而此時此刻，在里世界上層游廊的邊緣處，一個和秦非所見的一模一樣的蕭霄正在沒了命一般狂奔。

蕭霄下意識拉了他一把：“誒！”秦非順從地跟著安安老師，兩人走向沙坑邊。按照19號的計劃，會先有一人將5號和7號引開，其他人則趁機潛入房間，將6號殺死。

鬼女不慌不忙地眨了眨眼。又或許，會帶來新的游客。

是真的沒有臉。

上面只有淺淺一層紅色。

“0039號副本更新了？這是什么從來沒見過的新劇情？”

14號死時走廊響起過系統播報，因此玩家們可以準確預估她的死亡時間。隨著清脆的咔喳聲傳來，混合著甜酸的果汁漫溢在舌尖。

“唔。”秦非明白了。真浪費啊這孩子！一點不懂得環保！安安老師道：“我先回辦公室了，你們自己隨便逛吧。”

蕭霄：“……”

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這種，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

現在處理還來得及。道士，在規則世界中，這絕對是最有用的幾個職業之一。“丁零——”

“至于要怎樣去找蘭姆——”

黑修女的存在，就是為了懲罰這些玩家！就在剛才他還在心中暗自慶幸這條規則不算太為難人。對面沙發上，四個人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非和NPC閑話家常，你來我往之間已經將關系籠絡得無比熟稔。

那天真是太嚇人了，他直到現在都還心有余悸。24號過于仗義的舉動令秦非頗有一些意外。秦非低垂著頭，神情難辨。

“……媽媽。”蘭姆輕輕吞咽了一下。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

秦非晚上回房之前去過一趟蕭霄的臥室，他的床底下和鏡子的確都不見絲毫異常，整個房間和他犯傻時候的腦子一樣空空蕩蕩。說是修女服，好像也有點不太對。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能說出的勸告了。

秦非十分冷酷地開口提議。

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就，還蠻可愛的。為首的修女手中提著一根長長的鐵棍，鐵棍一頭抵在地面上，另一端則被她緊緊抓在手中。

這11號是發病了吧，病的可真是不輕啊。祂講這些時沒什么情緒的起伏，語氣淡淡，近乎冷漠。祂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感觸，也沒有很強的表達欲。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