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林守英,是守陰村最后一位有真本事的趕尸匠。
所以,沒用的人原來只有他自己?
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他們的身體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僵化,從毛孔中伸出一根根絲線,將他們包裹,直到最后變成一個巨大的卵。”
可他們信仰的神明,卻化作怪物,在村中大開殺戒。下一秒。
“等一下!等一下!”身后傳來林業的低聲驚呼。與此同時,玩家們也終于反應了過來。我艸TMD。
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秦非留意到,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走進過房間里的人。與其繼續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
一切發生得都太快、太突然了,他其實有些懵,但對秦非發自內心的信任還是令他沒有片刻的遲疑。現在才剛天黑不久,這間屋子里就已經是這幅鬼相,等到臨近半夜時,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
這可是他和他的小神父早就說好的。這也太離譜了!那里有一條干凈的路,寬度僅容一人通過,一看就是這兩夫妻特意為“愛干凈”的王明明留出來的。
鬼女抬起手,緩緩撫上秦非的側臉,尖銳的長指甲一寸一寸劃過皮膚。
他沒有提出任何條件,反而不急不徐的開口:
修女只穿白色的衣服。從副本里出來后,林業還去垃圾站找過阿姨,可僅僅一天的功夫,垃圾站里就已經換了個人。
聽到刺頭這樣說, 他終于后知后覺地回過味來:“啊,應該, 應該是我吧!”外面傳來修女的聲音,在晚餐即將開始之時,那些頭昏腦漲的玩家們終于清醒了些許。
按照大家剛才推斷出來的正確規則謎面,再過不到半個鐘頭時間,她的任務期限就要到了。
譬如他身上為什么會有污染源的氣息?
可,他也并沒有辦法。他們被那些盡在眼前的積分攪亂心神,而忽略了副本的本質。
此刻他正蹲在活動區墻角的高大立式掛鐘旁邊,手邊的地面上攤開著一張被揉皺后又展開的紙條。秦非若有所思:“這扇門內的世界,就是尸變爆發的那一天?”樓外,那場對于村民們的圍獵屠殺還在繼續。
他問蕭霄:“你有沒有出現什么異常?”任何一個人經過這里,都可以輕輕松松把他們弄死。他一邊思索著,手中的動作未停,仍在持續翻閱著那本筆記。
秦非見狀只是抿唇輕笑,笑容依舊溫和有禮。這間房里實在沒什么能容人的藏身之處。
有玩家已經起了警惕的神色,也有反應慢的低階玩家還在那里發愣。“不必為我擔心,醫生。”
看守們揮舞著電棍,氣勢洶洶地警告著眾人。
這其中的關聯,沒有人會意識不到。秦非反應迅速,原地后退了一大步。客廳里,王明明的媽媽正在門口玄關處換鞋。
蘭姆想要掙扎,但憑借那雙介乎于孩童與青少年之間的孱弱纖細的手臂,他根本無力抵抗那個女人的力量。“修女這樣說完后,許多人或許都會把關注的重心放在積分上面。”薛驚奇抬高音量問道。
“讓我來猜一猜,這是為什么呢?”它特意將相同的任務要求放在了不同的陣營中。刀疤忽然問:“如果碰掉了會怎么樣?”
他用一種冷漠而充滿欣賞的、像是在評估一塊菜板上的生豬肉一般的語氣這樣說道。
什么情況?凌娜的雙眼驀地瞪大,腳步頓在原地。在近距離的對視下,醫生的面罩散發出極淺淡的金屬銹氣,同時還伴隨著似有若無的草藥香。“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主播的臉都綠了,還在那里耐著性子哄人。”
摸清了祠堂的地形,秦非逃跑起來要比第一次順暢許多,但雙方體型差實在太過龐大,人怎么可能跑得贏飛機坦克呢?就這樣吧。
他又回到了蘭姆的身體里,但他仍舊操控不了這具身體。
“你可以侮辱我的肉體,但永遠不能毀滅我的靈魂!”宋天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雙馬尾的意思。“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
作者感言
“可是林守英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