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副本剛才給他們的倒計時,現在應該已經過了12點才對。
表里世界的翻轉需要以玩家的死亡來推動,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動手。門的背后是一座破敗的天井,雜草叢生,院子側邊的樹木早已枯死,一窩烏鴉在玩家們進門時受驚忽地振翅飛走,翅膀拍擊迸發出的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可他卻再一次醒了過來。
奇怪的是,雖然這座教堂干凈明亮,可空氣中卻總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氣味。
“所以有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非終于將他心心念念的光源拿到了手。
放眼看去,哪里還像是臥室?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則一切水到渠成。
安安老師帶著玩家們繞過半圈幼兒園主體建筑,很快來到了正門前那一大片活動區域。這是一條寬度幾乎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路,兩邊都是房屋的后墻,幾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與房屋的空隙間,鬼火突然瞥見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影子。
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黛拉修女引著秦非進了辦公室門:“你先做一做吧,傳教士先生。”
秦非的呼吸驀地一窒。可華奇偉臨陣撂了挑子,這也就意味著,假如林業今晚離開義莊,他就勢必要接連違反兩條規則。“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他已經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有屁!一看又是我老婆在哄人。”假如硬要離開,很可能就會觸發死亡flag。
秦非的力道并不重,但出手的速度和精準度都令人不容小覷。
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
這個副本里的NPC好歹都是人不是鬼。詭異難安的氣氛中,談永緊咬牙關,雙拳握緊、放松、又握緊……它將直播間隨手切換到其它幾個主播的視角,隨意瞟了兩眼,又切回來。
之后就跟著秦非一路來到了商業街。說實話,6號嫉妒得整個人都在發酸。鬼火和三途也都站了起來。
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7:30 飲食區用晚餐要怎么辦才好呢……蘭姆呼吸越來越急促。灰色的大眼睛中蓄著淚水。
秦非眸中略過一抹思忖。至于他們要怎樣挑選、玩家們是否還有別的方法逃脫,一切都還未可知。“嗨!導游。”看得出談永是想模仿秦非的行事風格,努力沖導游擠出了一個尚算純良的笑。
在《馭尸術》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造出這個法術的趕尸人就是帶領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撒旦到底是什么?兩秒。
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有個奶奶還向秦非招了招手:“明明呀,怎么是你帶著他們過來,你當社區志愿者啦?”
挖下眼珠后的秦非并未露出任何痛苦之色。
秦非那沒有半分前奏的假動作,顯然成功地算計到了鏡子里的東西。一路走來,他們已經途經過無數道相同的門,這些門無一例外全部緊鎖著。
救救我……
有人在門口偷偷喊。
在這座教堂中,處處都充滿了無形的眼睛。
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但還有幾個,在平頭說出“我是紅方”后立即豎起了耳朵,聽得格外認真。游戲時長有限,如果她殉了,其他那幾個伙伴也會被強行召回來。
幾人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他將那東西抱在懷里,用和艾拉抱孩子一樣的姿勢,裝模作樣地輕輕拍打了它幾下:“這么看來,我家孩子要大一些呢,馬上就滿兩周歲了。”但看他們如今的表現,也不像是找到了的樣子。
其實秦非也才剛到幼兒園不久。其實三途對秦非的話也并不全信,但這家伙外表的欺騙性實在太強,她根本克制不住心中上涌的情緒。三途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把拍上鬼火的后腦勺:“別鬧了,有空還不如抓緊想想,那個任平到底為什么會死。”
秦非抬起腿晃了晃,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重量。
“這腰,這腿,這皮膚……”
艾拉在秦非將那件衣服拿出來時就怔住了,等秦非將衣服抱在懷中拍打起來的時候,那雙一直潛藏著警惕的眸子終于閃亮起來。
作者感言
導游很快就不耐煩了,他不喜歡這個頂著一張丑臉的黃毛一直在他眼前晃,他給了對方一個陰惻惻的眼神:“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