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每個紅方的人都煩躁得要命,白方玩家卻若有所思,各自在心中盤算著什么。
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已經完全不在乎。
是刀疤。
只有鎮壓。
四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毫無形象地擠滿了整張沙發。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務大廳員工臉上滿帶笑意,沒有對他們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不少人都涌向了祠堂,據說那里正在搭晚上要用的祭臺。
但距離鬼女的手進入秦非的房間已經過去十余分鐘,手卻依舊沒有對秦非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地板光潔不染塵埃。
“這么快看出問題來了嗎?可他明明都沒有過去啊!”事實上,兩人直到此刻依舊有諸多想不通的地方。只有徐陽舒仍舊一頭霧水。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高低也該干一兩件壞事才對的。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
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秦非面色平靜地站在導游身前,心中卻早已皺了無數遍眉頭。
這棟樓每層十多個房間,前后共有兩道樓梯,上下從不擁擠,誰還會去管什么安全通道呢?秦非再次隱約地摸到了一點狼人社區中鬼怪殺人的機制。
年輕的神父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秀致的脊背挺直優雅。
“這不廢話么?低級世界里的限時副本很少會有人嘗試去解秘,前幾次來這個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沒觸發過這個去祠堂送東西的任務,更別提這種細枝末節的村民支線了。”萬一都不是該怎么辦?“它、它變樣了誒……”林業驚嘆著。
不過就是撕不下來而已。怎么看都像是同一個人才對。
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而推薦度越高的地方,含有關鍵信息的概率就越大。
最終鬼火還是成功進入告解廳,為1-4號和7、8、15號各自多扣了一分。
畢竟,在這種生死關頭擔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這大方的手筆直接驚呆了一群人。道路的盡頭,一群人已經提前一步等候在了那里,正是同副本中的其他玩家。
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看他那模樣,大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秦非第二次了。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對吧?”人都是怕死的,按照正常人的茍命思路,躲在義莊擺爛度日恐怕會成為首選。
到底行還是不行,倒是給個準話啊。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
現在,秦非幾乎可以確定,不出意外的話,他對這副本中所有鬼物,都有著超出其他玩家一大截的吸引力。
起碼不想扇他了。以此類推,1號那個偷窺狂會變成如今這副鬼模樣,也是合情合理。
秦非三兩步走到窗邊,將原本緊閉的窗欞推開一道縫隙。這一次他沒有拍徐陽舒,而是直接伸手拍了拍孫守義的肩。
這里似乎是個中世紀的貧民窟。說完他抬頭, 望向走廊幽暗的另一側:“你要等的人來了。”
假如那個壁燈是活物,現在恐怕已經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跑路了。
三途的眼神越來越堅定。
很可惜,秦非壓根就沒考慮過什么死不死的。如果休息區電燈閃爍,請及時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否則后果自負。
那種濃重的恍惚感同樣也順著霧氣一道消失了。
他過了幾個副本,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要去戶籍管理中心辦的事呢。誰知又過了一陣子,走廊的那兩道門居然自己開了。
禮堂內部的裝潢與外面截然不同,白瓷地板嶄新,天花板上掛著一盞風格奇異的水晶吊燈。“但那個幼兒園鎖著門啊,你是怎么進去的?”
饒是秦非再如何鎮定,此刻也不免有一分呆滯。
作者感言
他學著秦非,模棱兩可地敷衍道:“回頭你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