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這個字眼,從來都是用來形容非人類的。又驚又喜的聲音自秦非身前響起。
“你在說什么屁話,我老婆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它想做什么?面對林業的提議,中年玩家表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遲疑: “可是已經快到十二點了,現在去村東,我們不一定能在午夜前趕回來。”
這個NPC一開口,便徹底將玩家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千言萬語,最后匯聚成了相同的一句話。“你們排著,我先走了。”秦非向林業和凌娜點了點頭,揮手轉身離開。就在這扇窗戶正對著的巷弄中,家家戶戶檐下掛著的竟全是紅色紙錢串!
有人說他們已經觸及到了規則直播的核心利益,被輸送回了原本的世界,從此徹底擺脫了直播。
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周圍這么黑,伸手不見五指,秦非本該什么也看不清才對,可不知為何,對面那東西的輪廓卻顯得格外清晰。不知何時, 每個人的腿上竟都多出了一條鐵鏈, 足有成人兩指,兩端分別捆在左右兩腳的腳腕上。
坐在店里的每一個客人,無一不是把碗吃得干干凈凈。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
途中,他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危險,而最后成功回到人間的,也不過只有趕尸人自己而已。
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他們是在說:他竟然去救了林業。這個副本里沒有什么真正的懺悔,所謂的懺悔,不過是告密而已!
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那個男孩子雖然初入副本有些慌亂,可總體上來說還是個比較機靈又能下得了決心的人,只要有一絲一毫求生的機會,他都不會輕易放過的。安安老師帶著玩家們繞過半圈幼兒園主體建筑,很快來到了正門前那一大片活動區域。
人在極端瘋狂的情況下會做出什么事來,蕭霄非常清楚。撒旦大手一揮,盒子瞬間燃起一蓬火,懸浮在半空中,片刻便燃燒殆盡。三途想起鬼火剛才說的話;
在表里世界第一次翻轉時,秦非和2號被修女帶走以后,其他滯留在走廊上的玩家也并沒有過得多么舒坦。這很明顯,用膝蓋都能看得出來。
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這絕不是一只屬于成年人的手。大概就是游樂園鬼屋里最劣質的那種道具人偶,膽量稍微正常些的人都不會被嚇到。
要是他再強一些,要是他能更早解開青苔的秘密。這是個天使吧……
秦非在這樣的時候,竟還能饒有興味地向導游提問:“這是村祭的特色環節之一嗎?”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他們同意徐陽舒回一趟祖宅,但要帶上四個看守他的人。
就在他的正對面,王明明的爸爸和媽媽站在那里,沒有半分要挪動身形的意思。
無論是隨手順東西的本事,還是溜門撬鎖的本事,秦大佬看起來都不像是一般人啊。
“大家還有問題嗎?”“如果找不到導游,我們就再去一次祠堂,去那里找村長。”孫守義寬慰大家道。還有一個人去哪里了?
“快跑!”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
那個在里世界里突然有了名字的24號圣嬰,擁有著漂亮的灰色瞳孔的男孩。鬼嬰沒有皮膚包裹的身軀像極了一條光溜溜的鼻涕蟲,在秦非身上蠕動時的觸感更是百分百還原了鼻涕蟲帶來的體驗。
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R級陣營對抗賽進行中——主播當前陣營:紅方。
秦非伸手, 拍拍右邊僵尸的肩膀:“你是想說, 書在這扇門里?”他口中的那個世界,指的必然就是表世界。
前面的內容暫且不表,按照正常流程,等到兩組儀式各自進行到最后,祭臺上那六個活人的血會被放干。每個玩家結算的時間長短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如果有人對結算內容有疑慮,還會在結算時和系統你來我往地扯上半天的皮,耽誤時間也是常有的事。此言一出,的確令玩家們心安了不少。
但眼下這番場景,就算是成龍或者李小龍來了大約也是無濟于事。
平靜的空氣似乎在瞬間變得波譎云詭,放眼望去,亮到刺眼的慘白無邊無際。神父并不會放過這塊送到嘴邊的肉,他就像是一頭藏在黑暗中的野獸,驚擾得蘭姆日夜不得安寧。玩家輕聲將這一切告訴給其他人,眾人的神情迅速嚴肅起來。
當蕭霄抬起頭,看到秦非那雙琥珀色眸中沉靜如水般平靜溫和的神態時,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種鼓舞。秦非挑揀著向三途和鬼火敘述完了自己的需求。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象征著圣潔的教堂,還是美好整潔的環境,亦或是面帶笑容、說話溫柔的修女,沒有哪一處是可以稱得上“恐怖”的。
作者感言
而副本內,秦非正死死咬著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