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溫暖干燥的空氣在眨眼間驟然冰冷下去,秦非感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像是被浸泡在了涼水里,陣陣蝕骨的陰寒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
秦非不斷在腦海中過著紙條上那句話。秦非的視線掃過走廊中的眾人。“我的媽呀,主播心理素質可真好!”
可是能感覺到又有什么用呢,密林不是圓的,他們又找不到直徑在哪。那腳步聲原本正向左側轉去,但從某個時刻起,卻似乎調轉了方向,離秦非越來越近。可他就算再瘋也沒瘋到連杰克一起通緝的程度,只是借此又將秦非的懸賞金額提高了一倍。
這三天邀請函已陸陸續續發出,中心城各個角落都在討論這件事。等到回到中心城,他要把祂從戒指里拽出來問一問。距離太近了,祂快要貼到秦非的臉上。
12號樓內。【十九人登山隊伍進山祭奠死亡同學,距今已失聯超24小時,生死未卜,救援隊正全力搜救中。】他從進房間的那一秒鐘起,眼前一黑就被關進了這個石膏外殼中。
“一模一樣的話我決定送給聞人黎明,希望可以打成隊內標語,貼在床頭,每天讓全體隊員念100遍。”雖然有點遺憾,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向來是很好說話的。
(B級盜竊內容:NPC信息、視野、面容、技能 - 升級技能解鎖更多盜竊內容,具體盜竊內容有一定可能隨NPC特性產生隨機畸變)“……你?”
過分的黑暗消彌了對于距離的感知。在三個人的聲音都消失在樓梯上以后,彌羊跨步走向沙發,十分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他分明坐在一樓的客廳里,卻能十分清楚地看見二樓的場景。這種略顯熟悉的氣氛,令秦非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秦非可不覺得,蝴蝶會輕易放過他們。
但——青白的皮膚毫無血色,眼球呆滯而突出,那人穿著一身與雪山環境格格不入的深藍色清朝官服,頭上頂著一頂戴紅纓點綴的帽子,兩根長長的獠牙從嘴唇兩側伸出。那光潔的毛在夜色掩映下,和人類的毛發很是有幾分相似。
……如果秦非可以挑,他肯定愿意選一個攻擊力高的。
如果要折返重新找路,該怎么找?內里是空的,這一點他們砸上一個壇子時,也已經得到過驗證。
“小心!”
這個問題聽起來實在很深奧,甚至已經上升到了某種哲學的層面。
應或頭暈腦脹,完全沒有發現,在自己不斷的作用之下,那面墻似乎開始有點晃動了。見秦非身后出現了兩個陌生面孔,林業一怔。
烏蒙和應或正站在外面。
“不,小秦,你給我等著!!!!!!”不像其他副本,一環扣一環,逐級深入,玩家在完成任務時總會有一種離真相越來越近的感覺。烏蒙有力的雙手緊緊攀著被冰雪覆蓋的巖石,每一步都踏在穩健的位置。
大家雖未言明, 實際卻早已各自在心中認定, 這就只是一場單純的猜拳而已。人類哪怕在死到臨頭的時候都無法摒棄掉好奇心,地上躺著的傀儡玩家睜開了一只眼。人家花一分鐘贏了15顆球,他們花20分鐘贏了一顆球。
直播間觀眾們:“誒誒誒???”秦非十分貼心,站起身:“那我就先出去了。”秦非瞥了他一眼:“都行,隨便你。”
面對幾道稍顯冒犯的目光,青年靜默地垂手而立,并未因此而感到慍怒。隨即又是砰的一聲,一陣煙霧拔地而起,就像有一節鞭炮在這里爆炸了似的。
他們還是沒能走出這座山,但天已經亮了。是他把污染源的碎片喚醒,又把污染源的本體弄進這海底來的。
異變就是在此刻陡然發生的。“盡人事聽天命吧。”谷梁輕嘆道, “而且,可能是我對他有一些盲目信賴,但我總覺得,既然這地方是他帶我們找到的。那就不會出錯。”
“我們不會在副本中與任何玩家合作。”“肯定是大出血。”彌羊壓低聲音道,語氣中帶著些許惡劣的幸災樂禍,“他們為了抓你,還真是舍得下血本。”僵尸的腦回路,和活人是真的不一樣啊。
作為一名科學工作者,勘測員很難完全將這段離奇的經歷歸咎于玄學。秦非頓時瞇起眼睛。
遠處的光線將他們的背影投放得無比巨大,張牙舞爪地落在背后的墻上。假如死者暴露得太早,后面的馴化任務幾乎不可能完成。杰克的要求不高,總之保持住了理智,他不會迷失在副本里。
還是,它僅僅只是一條船艙內的限制條件。
這樣哪能找到什么線索?
但當夜晚到來,鬼與人之間隱形的立場便發生起了轉換,蝸居一整個白天的鬼怪們開始躁動,甚至主動出手襲擊人類。
他喜歡那種被萬眾矚目的感覺,可當走廊上只有那么兩三個人時,豬人就提不起勁來了。
甚至,秦非幾乎已經能夠確定,祂就是污染源。林業受到了驚嚇,原本正慌不擇路地逃竄,手中的手電也一直照著前方。
作者感言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