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秦非話音落下, 直播大廳內的觀眾們齊齊一愣。
得知程松不找他并不是覺得他不如刀疤,只是被他高超的騙人功力蒙了過去,秦非滿意地點了點頭。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
對付僵尸的法子還有很多。假如追著秦非想要吃掉他的,是喪尸或者野獸那種純粹吞噬血肉的對象,秦非一樣難逃一死。戰場上,任何輕微的走神都是足以致命的。
這也是暗火如此重視鬼火的原因。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很快,早晨7:30,導游準時推開了義莊大門。
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祂”這個字眼,從來都是用來形容非人類的。
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秦非正在思考著徐陽舒的話。
他站在幼兒園的圍欄邊,正午的陽光從頭頂落下,在他的眼底灑落一片碎金。
他從包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張,語調緩慢地開口:“各位旅客好,本次旅行第一天的活動安排已經結束,之后旅社將為大家推出半自助游的形式,從明天起,除集體活動時間外,其他時間大家都可以自由行動。”秦非不甚在意地眨眨眼:“那就行。
某一日,在神明休憩的瞬間,魔鬼偷偷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上。或許程松覺得自己現在指揮刀疤做事是對他入會前的例行考驗,但刀疤只會認為這是對他的羞辱,并在今后的某一天出其不意地報復回來。而且刻不容緩。
秦非上次在被異化的2號玩家追時沒能摸清回廊的結構,這次也是同樣。
“是一節用骨頭做的哨子。”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兩分鐘過去了。
鬼火一愣。秦非抬頭,望向前方的大門。“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
這下連蕭霄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都被投送到這個副本來了,你還問為什么?”刀疤顯然有些不服:“可是……”
“我叫徐陽舒,今年32歲,祖籍在湘西深山里。”他頓了頓, 補充道,“也就是這里,守陰村。”對方的臉色同樣也不太好看。
沾染了很多的深色污漬,一塊一塊的,粘在他的衣服和皮膚上。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節,都會有游客表現出不情愿。
“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一看就是個剛剛才過來看熱鬧的。”有靈體發出神秘莫測的笑聲。
雙方眼神交錯,瞬間在空氣中冒起無形的火花,噼里啪啦燃燒著。——而且祂一直頂著蘭姆那張臉。
這次鬼嬰干脆放飛自我,也不管三途和鬼火他們會怎樣想,直接沖了出來。五個、十個、二十個……
小秦被蝴蝶通緝了這件事,暗火玩家確實不太關心。或許是因為目標已經很明確了,就是那三個沙堆中的一個。
——而且祂一直頂著蘭姆那張臉。……
但這個時候,事態其實還是可控的。E級直播大廳內, 上萬雙眼睛齊刷刷瞪著光幕。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無機質的玻璃球,就那樣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過來。
亞莉安一邊向秦非通風報信,一邊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神色。他們現在既然已經成了活尸,行起事來自然就要遵從僵尸的習性。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
雜草叢生的院子里,竟然齊刷刷擺放著十八口紫黑色的棺材!
那個叫小秦的D級玩家很顯然已經跑了。蝴蝶扭頭對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幾句,卻并沒有移動身形,依舊雙手抱臂靜靜站在臥室門口。
可就是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們唯一的庇護所。畢竟看著兩組目的相同的隊伍,在那里猜忌來猜忌去,對于銀幕那頭的觀眾來說,一定十分富有戲劇沖突。“去找12號!!”
這一次觀眾們終于開了眼。“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
其他玩家:“……”
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
凌娜的眼前再次閃現過昨夜的畫面。看著針頭后面戳出來的棉花,蕭霄瞬間驚出一身冷汗。這個詞匯,秦非只在先前義莊夜話時,孫守義給林業、凌娜他們幾個新人分享副本經驗時聽到過。
“什么什么,這個NPC怎么前言不搭后語啊。”
作者感言
鬼女太陽穴直突突:“你有沒有學過什么叫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