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她帶他們走進一扇員工專用的小門,領著他們來到這間休息室,舒舒服服地喝起了茶。
眼見目的地近在咫尺,蕭霄眼睛一亮,越發賣力的拔足狂奔。
林業大為震撼。
秦非又看了蕭霄一眼,邁步進入12號房。
起碼現在沒有。
在秦大佬被帶走的這幾個小時時間里,究竟又發生了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怎么修女一下子就對秦大佬敬畏有加了?它目光熠熠, 望向光幕時的神情比剛才更加專注了。又或許,會帶來新的游客。
鬼女漫不經心地開口,像是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一個怎樣驚悚的發言。
黑暗來臨了。
林業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緋紅,十分尷尬的低下頭:“沒、沒有。”這碗里裝的,真的是豬的肝嗎……
“我現在看見老頭就心里發慌。”他壓低聲音對秦非道。那些居住在屋中的人們, 一個個雙目失神, 絕大多數都面容呆滯地躺在高低錯落的架子床上。
那邊神父已經自動自覺地將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脫下來放在了凳子上。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
從兩人的對話中,秦非得知,這個女人似乎是蘭姆的媽媽。但是,作為一個進副本前不久還在進行國旗下講話的三好學生,他在F區看見一個清潔阿姨被人欺負時,忍不住上前幫了幾句腔。
無論是老板夫婦還是門口排隊的居民們,神色都輕松自如。時不時交談幾句天氣或孩子的學業。
后果可想而知。秦非:“……”
這種高等級大佬,鮮少會出現在F級的直播大廳中。“嘩啦”一聲巨響。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為了更好的了解蘭姆的精神狀況,醫生對他所表現出的每個人格都做了一定程度上的記錄。
一時沒找到合適的詞語指代,他頓了頓,繼續道,“怎么和別家門口的顏色不一樣?”
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他望著那抹血色出了會兒神,忽然回頭,與秦非對視:
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這11號是發病了吧,病的可真是不輕啊。
除了靠曾經在副本中組過隊的其他玩家來進行一些十分語焉不詳的口耳相傳之外。他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面對修女毒蛇般的眼神,他的鼻翼翕動著,喉間傳來令人動容的共鳴:“來吧,不要以為我會害怕!”但他非常聽話,傻呆呆地點點頭:“嗯嗯好。”
與此同時,走廊后方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根本沒有挑選順序的機會,所有人都被那兩個修女看得死死的,而NPC們才剛出場,也不會有人膽大到在這個時候觸怒她們。“再說。”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的直播間人數方才發生了小規模的波動,應該是有一小波人切視角,跑去外面瞧熱鬧了。“我們應該規劃一下,分組在教堂內部找找線索。”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到布告臺下,率先發起了號施令。
所以他什么也沒說,又抽了一張紙,用兩根指頭捻著,認認真真擦拭著面前被陳年油污浸染得發黃的桌子。變回了原本正常的樣子。
不斷回響在耳畔的系統提示音將黑暗帶來的閉塞感稍稍驅散了一些。
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最先被他們盯上的,一定是最容易攻擊的對象
“就是他!修女,就是他!”秦大佬這么說……是因為,他已經提前想好了該如何應對嗎?
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司機背對著眾人,秦非看不清他的樣子,乘客中有十四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慌亂感,這種慌亂體現在他們的動作、語言和神態上,就像十四只誤入狼群的羊,連呼吸都帶著不知所措。見對方神色逐漸凝重,他也不由得跟著開始緊張:“怎、怎么了嗎?”
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如果撒旦是一個平常人,這個時候可能已經需要上呼吸機了。秦非詫異地眨眨眼:“下午還有人出去過?”下一秒,3號脖子一涼。
作者感言
耳后的皮膚像是被羽毛擦蹭而過,秦非蜷了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