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游送來的便當,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秦非忽然間有些慶幸起來。
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
……很嚴重嗎?
到時候他們4個就會一起死在這里!秦非當機立斷地否決:“不用。”
秦非說完,程松的臉皮輕微地僵了一下。那人剛剛說的應該不是瞎話。
不是他不努力,但是實在沒辦法了。
他的身體開始在神經質地顫抖起來,說話都磕磕絆絆:“那我們只要……死夠,六個,就……”他真的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
多么有趣的計劃!鬼火的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層淺淡的惶恐,這是個人能力與周圍環境不匹配所造成的。
可卻一無所獲。
它的屁股在鏡中那人的頭上一拱一拱,拱得那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臉上怒火中燒:“住手!”媽媽就媽媽,男媽媽也是媽媽。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他們一樣,可等到秦非回頭,卻又什么人也沒有。
剛才在黑暗中,那道怪異的電子女聲說的就是“夜游守陰村”。“媽媽,讓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掃了家里又做了午飯,已經很辛苦了,下午應該好好休息。”秦非卻沒有順著安老師的話說下去,而是詢問道:“你的哨子長什么樣?”
告解廳內,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被同行者刀刃相對,秦非不見半分驚慌。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他是知道秦非才剛升級成E級主播的,秦非正在經歷的,顯然是他升至E級后的第一場直播。眼看秦非忽然頓住腳步,大廳中,連空氣都跟著停滯了一瞬。
……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他和三途各自拿到的里人格任務分別是“偷竊”與“屠殺”,這兩個任務都沒法做。
秦非鼓勵般拍拍孫守義的肩:“來都來了,看看車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吧。”
往里走,經過一個轉角,一塊寫著“修女辦公室”的牌子出現在秦非眼前。
然而,饒是秦非的動作再快也來不及了。
秦非在老頭面前站定。難道12號有透視眼不成。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
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三途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各憑本事就好,我可以答應,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找你們的麻煩。”在如今這個境況下,掌握了信息差就是掌握了生存的命脈。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則中心城內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若是他的實驗還沒開始,自己就先成了別人手中的小白鼠,那就非常不妙。好像一切隱而未現的秘密, 都已經被他看透了似的。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不少棚屋都沒有關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
他就算要當也該是當新手爸爸吧!
或許副本為各個玩家分配角色時,在某種方面參考了他們每個人的天性。他將掛墜翻了過來:“你看看背面。”那靈體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地笑著,越笑越大聲。
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現墻壁存在任何異樣。
這老頭怕是在他剛一開口說話時,就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眼下正在試圖裝死呢。
秦非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來論證這一觀點,一切結論全靠對面前二人行為邏輯的分析得出。三途腳步一滯,她猛地伸手從口袋中取出吊墜。
其他玩家也都看著秦非。
看來只要沒有和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墻壁就依舊是老樣子。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在呢?加到最后,竟然累計出了一個十分夸張的數字。
導游很快就不耐煩了,他不喜歡這個頂著一張丑臉的黃毛一直在他眼前晃,他給了對方一個陰惻惻的眼神:“有屁快放。”
他懷揣著最后的希冀抬起頭來。黛拉修女這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員。一眾靈體們贊不絕口。
作者感言
石板松動的跡象越來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