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何必那么麻煩呢?”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fā)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
“怎么辦?”蕭霄比劃著問道。鬼女漫不經(jīng)心的抬手,挑起鬢邊碎發(fā):“是我刻意屏蔽了他的聽覺。”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jīng)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
如同一只黑色的漩渦,要將一切活物都吞噬入內(nèi)。可他真的問出口了,原本那些躍躍欲試的玩家們卻又紛紛開始慫了。“尊敬的修女!”6號上前兩步。
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林業(yè)還想再問,但是老板娘已經(jīng)不想說了,將幾人往店外面轟:“你們該走了,我要關店了。”
蕭霄回頭望了一眼,面露憂色:“你說,我們這樣干,回去會不會被針對啊?”他不想再去碰那堵墻,摸出水果刀,用刀尖輕輕戳了戳墻面。距離秦非最近的那扇牢門發(fā)出一聲巨響。
事實上,徐陽舒一直躲在棺材里,有可能是真的受司機npc影響san值過低,無法正常活動,但也有可能只是因為膽小。“老婆講解得好清晰!老婆一說我就全明白了!”
但,假如不是呢?
程松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鈴鐺,馬上就回來。”因為在圣嬰院副本中被他殺死的人都是活生生的。房里很安靜,沒有拉窗簾,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傾瀉而入,隱約能夠聽見外面?zhèn)鱽砬宕鄲偠镍B鳴聲。
不過短短10分鐘,這片亂葬崗內(nèi)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有人在生與死的懸崖邊徘徊。
紅方想知道白方的信息,白方同樣也想知道紅方的。
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事實上。
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難道等著那些會把他抓住當飼料嗎?幾人直到這時才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棺材后面,竟然還有兩個臉色青白的玩家躺在那里。太難受了,那種濕滑軟膩的觸感……秦非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將那鬼嬰從肩上揪下來丟出十米遠。
“所以。”他捏起車載電話后面藍色和黃色的電線,斷口清晰可見,露出內(nèi)里淺色的鋁絲來,同樣已經(jīng)完全斷成兩節(jié)。
并沒有其他多余的聲音。
那對老年父母聽他講完,在他面前哭天搶地。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疑惑,就憑這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級直播間的。
卻被談永頭也不回地一把甩開:“還能干嘛,別人不告訴我,還不準我自己出去找線索?!”他懷揣著最后的希冀抬起頭來。可惜秦非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不為所動地繼續(xù)瀏覽著自己的信息面板。
“人一旦著急起來,就容易犯錯。”“……唔,或許有人成功過。”
秦非身后,一眾乘客緊張地摒住了呼吸。蕭霄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蝴蝶的人還在到處找你,對抗賽的流程都很長,如果你被選中進了副本,應該可以安全一段時間。”
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jīng)末梢。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那還不如沒有。
“這次說什么也得是bug吧!”并且著重向大家強調(diào)了“不要隨便指認鬼”這一點。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鬼女的聲音空靈,帶著一種幽幽的回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秦非微微瞇起眼睛。鬼嬰連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哪像他們的漂亮老婆,手段一套一套的,把副本和NPC都玩得團團轉(zhuǎn)。“主播好寵哦!”語畢, 他面對帶緊張地望向幾人。
薛驚奇問道。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
有修女在前, 大家暫時都不敢開口說話——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成扣分項?避無可避!與村中其他建筑風格如出一轍,紫黑色四方形的禮堂占地極廣,門前一小片土地被厚重的紙錢鋪滿,大門洞開著,昏黃的光線從屋中隱約流出。
但也僅僅就是一點點罷了。“這樣嗎?這樣的話,主播就算真的把臉湊上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我這次絕對沒騙人。”徐陽舒伸出手發(fā)誓,“ 我保證,我把老宅翻了個底朝天。那里真的什么也沒有。”大佬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惋惜自己為眼前這個低級副本所浪費的時間:“但他們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
是蕭霄。“呼、呼——”
作者感言
就在這一瞬間,突然,船工感到一股極其尖銳的刺痛從后脖頸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