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后,黑暗降臨在整個世界。看鬼火這個傻樣,肯定是被對方捏住了什么把柄。6號毫不客氣地回望,卻在青年清透的眼底看到了和自己剛才一模一樣的憐憫。
孫守義眸中釀起怒色,冷笑了一聲。莫名其妙地,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非常無厘頭的想法:沒想到僵尸的臉打起來,聲音聽著還挺脆……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
房間里沒人再說話,室內陷入寂靜。
那笑聲像鴨子般低沉又粗啞。
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迷瘴吸入體內到發作之間還需要大約一兩分鐘的間隔。成了!
在秦非走進告解廳中那整整半小時的時間里,0號囚徒曾無數次的用斧頭劈砍那個看起來脆弱無比的木箱。
他正一門心思盯著門上的把手。前方的路已經被堵死,身后是早已亂成一團的村民,和其他氣勢洶洶的僵尸。“還有黃符嗎?”蕭霄有些著急,“再貼一張應該就差不多了!”
“誰知道他——”華奇偉看了一眼孫守義,“誰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程松看起來并不像那么熱心腸的人呀。
不行,不能再猶豫,再拖下去,他什么也做不成了!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14號的眼底這才像是突然聚了光。
3號本身就是一個沒有主見、懦弱、且執行力極差的人。秦非也不解釋:“怎么, 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
雖然兩人動作一直放得很輕,但顯然,終究還是沒能逃得過所有人的眼睛。
只是不知這種情況隨著今后他技能的逐步升級,能否得以改善。
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只差一點點,就能直接越過D級世界,直接升到C級世界去了。
青年受驚后倉皇逃竄的模樣,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獵人追逐的野兔,額角的細汗從蒼白的臉上滑落,因為氣喘,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嫣紅。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些水果上。
見對方神色逐漸凝重,他也不由得跟著開始緊張:“怎、怎么了嗎?”不過,揭個符紙就能將鬼嬰的好感度刷到40%,未免也容易得有些過了分。
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
如果這樣的話……不過他也清楚,此時此刻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確的。
他們的目光像是無形的絲線,被膠水粘在秦非的身上。竟然用如此風輕云淡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我很會打掃衛生的,不信你看,那張桌子我擦的多干凈。”
“你說你是撒旦,這一點你沒有騙人,你的確是,毋庸置疑。”“為什么?”
沒有來處的風吹動秦非額角的碎發,擦過面頰,帶來簌簌的癢意。
蕭霄懵了,而0號自己看著蕭霄的反應,也有點懵。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秦非聽得太陽穴都開始直突突。
秦非若無其事道:“別那么大驚小怪,它一直都在。”秦非據理力爭:“我什么時候違規帶離副本NPC了?”
他的雙手被木質枷鎖拷住,就連脖子上都像拴狗一樣拴著尖銳帶刺的繩索,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圣子一定會降臨嗎?
看起來,今晚他勢必要去一趟村子南邊的那片荒墳了。進入紅門的決策就這樣被一致通過。
但眼下,這個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秦非一開口,怎么事情就變了呢?
副本已經開始整整一天了,秦非卻完全無法將自己手中掌握的線索連貫起來。
秦非沒有回答,蕭霄反而因此來了勁:“大佬別謙虛,我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只有你已經睜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進過幾次直播了?”
白日的濃霧不散,盡管是已經走過數次的老路,依舊能夠帶給人源源不斷的驚惶,讓人每分每秒都在心中泛起隱憂,害怕自己某一步行差踏錯,就此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作者感言
“他說大家上山時都帶了手機,我們的不見了,可能是在昨天晚上逃生的時候遺落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