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出聲叫住他:“你要去哪兒?”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徐陽舒已經一整個激動起來了。
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這么精準的人數,副本真的不是在針對他們嗎!
聽上去委實有些冒險,但,現在也只能這么辦了。不知為何,每當回想起鬼女最后望著他時露出的笑容,秦非就總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村長呆住了。
F級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噓聲一片。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
“這個副本中的全部24位圣嬰,除了你以外,全部都擁有一個隱藏的身份。”
一旦玩起來,就算尸體真的出現了,只要他們幾個玩家視而不見,“和平友好”地將尸體視做他們其中原本就有的一份子,就可以一直將游戲持續下去。腳下的路筆直而清晰可見, 再往上走,就是那道向上的階梯了。游戲終于結束,玩家們站在原地,目光齊齊投向房間正中的棺材。
修女冷冰冰的嗓音自身前傳來。雖然目前場上分數最高的人是12號秦非,但秦非只在為自保反擊的情況下殺了8號一個,剩下的分數都是他在告解廳里拿到的。
她像拖一頭死豬一樣,手腳無比麻利地將任平的尸體拖進店里,又端出一盆水來將地上的血跡沖散。“嘶!”
談永在他的注視下漸漸低下頭去,整個人僵硬得手足無措,卻依舊一動不動。雖然中心城中交流訊息很困難,但大公會有著他們自己的方法,多少可以傳遞一部分內容。
他說那番話,大約是意圖再將蕭霄心里的陰暗面再度喚出來。
她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幾瓶補充san值的藥水灌了下去,又遞給鬼火幾瓶——雖然這只能算是杯水車薪。蕭霄干脆也簽收了邀請函。將校服的角角落落都理平整,秦非推開門,再次走進客廳。
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三途和鬼火,在秦非示意他并不需要避著他們以后,林業顧不上解釋,動作飛快地將幾人帶到了不遠處無人注意的小巷子里。
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習慣的動作還是臉部細微的表情,都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蕭霄。這是林守英的眼睛。
他將手上的藥箱放在1號門前的空地上,半彎著腰在里面翻找些什么:——直播純屬娛樂,單純熱衷于主播色相的觀眾數量,絕對不比那些正緊張觀望戰局的觀眾少。
說著他一攤手,神情坦蕩到甚至有點無賴了:“弄壞東西是血修女,又不是我,你們這樣看著我干嘛。”
此時玩家們才發現,這張所謂的“木板床”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
那他才能底氣十足地說出“老板是鬼”這句話。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這樣你就不用去E級的管理中心再跑一趟了,直接去選房子就可以。”
但據林業所知, 已經到處都是正在討論這件事的人。“他耳朵紅了?這個人的臉皮怎么時厚時薄啊摔!”
棺材是不用想了,就棺材那一晚上三五點的恢復速度,根本還不夠那兩人掉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消失不見。走廊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沒有人推門出來。
他垂落在身側的、還打著繃帶的右手顫抖了一下。
雖然他分明已經看出來了,雖然這走廊上幾乎每一個人都已經看出來,11號的精神狀況有點不大對勁。導游在前,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于是秦非干脆湊上前去,和導游說起悄悄話來。秦非抿唇,現學現賣地露出一個和爸爸媽媽弧度相似的笑容:“遇見了今天來社區贊助的旅行團,幫他們帶了會兒路。”
秦非并不氣餒,笑瞇瞇地收回手。不遠處,圓臉女老師從大樹背后走了出來。
那可是能夠污染整個世界的污染源啊!而秦非這邊的狀況仍舊危急。
蕭霄嘴角抽搐,這下他終于可以確定,秦非剛才就是在玩他。
瞬間,毛骨悚然。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
可這次。
秦非伸手接住。亞莉安被秦非看得臉都要紅了,垂落身側的手緊緊攥著衣擺:“這沒什么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這一次,蕭霄和6號也沒能躲過3號囚徒的暗算,兩人在緊靠鬼火三途的地方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他走進我的房間,拿刀刺向我,我躲開了,而他在驚慌失措之間腳下一滑。”
作者感言
與祂有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