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一顆蘋果!在《馭尸術》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造出這個法術的趕尸人就是帶領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
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墻面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只有一種可能。”右邊僵尸在書架上比劃了幾下,又小步走回門邊,指了指門。秦非收回視線。
秦非并沒有把醫生筆記完整地展示給三途和鬼火看。崔冉是個二十來歲的女生,長相秀氣斯文,膚色勻凈,一頭深棕色的直發披散在肩頭,說話清亮又擲地有聲,很容易便贏得了一眾新玩家們的好感。青年像是完全沒聽見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動靜,輕描淡寫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
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雜。
這個副本里的NPC好歹都是人不是鬼。他可是偉大的撒旦!是偉大的魔鬼!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
那清淺的琥珀色眼眸,在此刻似乎也變暗了些許,與他素日里溫和微笑的模樣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是個披著黃袍的惡鬼還差不多。
蕭霄打了個哆嗦,往秦非身邊蹭了幾步。
按理說他本應該去找服務大廳的工作人員詢問,可第六感卻在冥冥之中告訴他,哪里有點不太對勁。久而久之,兩個公會的玩家互相之間心生怨懟, 在各個副本里都起過摩擦。
慘叫本身沒什么奇怪的。還是沒人!“啪嗒”一聲落鎖聲響起。
告解廳內,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秦非頷首:“剛升的。”
……F級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噓聲一片。
秦非并不隱瞞,點了點頭。“這就是那個外省旅行團吧。”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
假如那個壁燈是活物,現在恐怕已經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跑路了。
比起讓秦非當NPC,讓他繼續在主播界發光發熱更有價值一些。身旁監獄的編號已經從0號一路順延到了7號。
但系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圈錢的機會,有財大氣粗的觀眾當場就在系統商店購買了破解鏡,這種道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讀到玩家天賦技能的內容。玩家們一路走過,各自伸長脖子使勁觀察。又是一聲。
“他不是真正的林正英,只不過是那扇門背后一塊碎片罷了,本質上和亂葬崗里的那些尸鬼沒什么分別,都是只會被原始欲望所驅動的行尸走肉。”想起導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
不僅可以控制人的肉體,還能影響人的精神,甚至能夠締造一個空間,令在現實中死去的人重獲新生。但他剛才在外面遇到她時提示還不是這樣的。“你們團隊下午有安排嗎?方不方便帶上我這邊的三個人?”
之所以一直沒有升級,僅僅只是為了刷技能熟練度而已,大概在大半年以前,他和蝴蝶在副本中相遇過一次。這期間,程松離開義莊,去村子里轉了一圈,回來時卻見院中依舊只有刀疤一個人。夸張怪誕的電子合成女聲在虛空中響起,狹小的空間內聲浪翻滾,震得秦非耳膜生疼。
蒼白色的,泛著點灰, 像是人類的指骨。
按照指南提示,玩家在午夜過后直至天亮之前都必須待在棺材里,而白天若是遭遇異常狀況也不要緊,只要及時躲進棺材就很有可能逃過一劫。副本一般不會提供完全無效的信息,秦非認為,那個死掉的人多半也是狼人社區里的居民。現在這么多玩家組著隊跑來幼兒園,想必是里面有什么足夠吸引到他們的東西。
整個大廳熱鬧非凡。那要搜到什么時候?大家直接一起等死算了!秦非:…很感動,但還是婉拒了哈。
血腥、刺激、暴力、兇殘。既然一切不符合天主教教義的事都在懺悔之列,那NPC犯下的罪,一樣可以成為他捏在手中的把柄。
秦非:“?”都沒有對玩家進行主動攻擊。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
更何況,現在根本就不是在亂葬崗里,這些尸鬼更沒有聽他話的必要。然而賭博有風險,副本世界瞬息萬變,無論多么尖端的玩家都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順利通關每一場直播。
秦非:……
但毫無疑問,他的身手配不上他的天賦。棺材是不用想了,就棺材那一晚上三五點的恢復速度,根本還不夠那兩人掉的。
直到緊貼著秦非的后背停下。青年柔順的發絲被燭火映照出好看的深褐色,清澈的眸中溫和之意盡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認真。
這個鬼為了折騰玩家,還挺豁得出去。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
林業不敢細品,將嘴里的食物囫圇吞下,抬起頭對老板娘扯開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好吃極了。”
凌娜抬起頭,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兩人已經穿過走廊,來到了一扇門前。
作者感言
原本程松提議,由刀疤和林業留下,守著義莊里失去行動力的那兩人,但林業被昨晚的事刺激到了,說什么也不愿離開秦非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