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秒后, 里世界完全覆蓋了表世界。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苛。接著,站在空地上的玩家們接二連三的消失了。
雪白的麻質襯衣不見一絲污跡,與身周臟污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是剛進入副本時白修女發給他們的那個圣母抱嬰吊墜,除了背面刻著每個人的編號以外,其他作用一直沒有顯現出來。
“切!”
客廳中的夫妻還在看著他。青年眼底閃過一抹晦暗莫名的光。難道,蕭霄說的是真的?
“副本的主規則在鬼嬰的領域中不生效,我們熬過了一夜,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蕭霄松了口氣,林業到現在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回義莊去吧。”
考他圣經里的第一句話,就好像考人四六級單詞的時候,問別人:abandon怎么拼?
“我們大老遠特意趕過來的,就是聽說這里環境好,里面的鬼說話也好聽,各個都是鬼才。”加入工會的好處不可枚舉,他對此勢在必得。完全沒有地方可躲。
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修女剛才羅列出的那幾個人,分別是:
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迷宮游廊的面積那么大, 光靠鬼火和三途兩人是絕不可能將每個角落都照顧到的。
可減去他們這七個人,前面居然也只剩下了七個人。
分析情況的靈體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當時兩人也都和秦非一樣,有過去拉她一把的沖動,可受制于過于遙遠的距離,都沒能成功實施。雖然他的情緒的確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大活人啊。
導游口中的禮堂位于村西側,就在村口旁邊。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終于捋清楚一切的觀眾們齊齊發出喟嘆:靠,系統真狗啊!
14號是個玩家,退出選拔是什么意思?仔細聽來,反倒更像是……
這一次他沒有刻意掩飾,因為現在教堂中朝著秦非看的人遠不止他一個。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
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了。
他只需要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尖叫一聲,動作足夠快地沖到玄關外面去就可以了。所有人都玩了命的往前跑,蕭霄一馬當先的沖在逃亡隊伍最前端,不知是不是他過于高超的逃命技巧惹得僵尸們不高興了,三只僵尸緊隨其后。
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出無數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時帶來刺鼻的異味。還來不及說一聲多謝,潮水般的黑暗悄無聲息地降臨,將所及之處的一切淹沒。秦非久久未動,終于引起了蕭霄的注意。
莫名其妙地,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非常無厘頭的想法:沒想到僵尸的臉打起來,聲音聽著還挺脆……打是不可能打得過的。可12號口中描繪的那幅畫面,也的確調動起了他血液中的興奮因子。
那些人剛開始發瘋時,他還以外是副本環境出了什么問題。“去啊。”雖然不清楚手為什么找上自己,但既然來者并非不善,那就干脆以不變應萬變。
黑暗退去后,出現在秦非眼前的是一個銀白色的小小空間。
作為正在走迷宮的人,他對這座迷宮的龐大,有著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觀眾都更加清晰的認知。陣營是可以更替的。
十萬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著的鬼嬰。其中一具女尸見狀,甚至笑了一下,張開口,用她并不怎么靈活的嘴巴說出了一句話:“別這么緊張嘛。”
“救命啊,怎么越來越刺激了?我好緊張!”很可惜,休息的計劃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落實。一切懸而未明,隱藏在暗處的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一步行差踏錯,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就是滅頂危機。
秦非目光閃了閃,繼續向前方走去。
游戲繼續進行。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雙馬尾這樣想著, 但她也沒打算去提醒宋天,而是低下頭繼續幫薛驚奇整理起東西。
“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
那應該是昨晚鬼手殘留下來的味道。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
而秦非卻更渴望探知到圣嬰院背后的秘密。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
幾人眉頭緊簇,思來想去,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突破點。有其他靈體一臉莫名其妙詢問他們:“發生什么事了?你們到底在唏噓些什么啊。”總而言之,等秦非口若懸河地說完所有的一切之后,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眼神中已經徹底只剩下崇拜了。
噗呲。
作者感言
——他竟然會有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