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再接再厲,說出了他最想說的話:“走了半天我們也累了,能進(jìn)您家里坐坐嗎?”即使好脾氣如孫守義,此時此刻也已經(jīng)氣到快要罵娘了。那小刀和棍子,真的就只是最最普通的折疊水果刀、混混打架用的空心鋼管。
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wù)大廳,準(zhǔn)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然后,伸手——
他剛才又翻開圣經(jīng)看了一遍,第2條規(guī)則中清楚的寫著:蝴蝶不死心,一直派人盯著D區(qū)管理處。
他們用第三方視角觀看著直播,鏡頭里的畫面一直黑黢黢一坨,因此他們對整個迷宮的掌握甚至可以說還不如秦非的十分之一。
鬼火一愣。秦非躺在棺內(nèi),靜靜閡上了眼。巨大的身軀像是一堆肉瘤擠壓過后凝結(jié)而成的球,從肉的縫隙中生長出扭曲又丑陋的手腳,控制著身體,在地上飛速移動。
林守英的魂體體型巨大,不可能距離這么近秦非還看不見。頭頂?shù)牡鯚魶]有打開,每個座位前都擺著三只白蠟燭,插在黃銅燭臺上,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著。
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hù)好他家的祖產(chǎn),尤其是那本《馭鬼術(shù)》!”他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他在床上坐下,還沒來得及思考什么,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沒什么呀。”秦非笑意柔和,十分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喊我干嘛?”說完這些, 林業(yè)長長舒了口氣。
真是讓人很難評價。
黃牛?
但面前這個12號,不僅剛才沒什么反應(yīng),聽他說完以后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整個人看起來半點都不意動。
秦非和蕭霄沿著最中心的那條過道向前走去。凌娜的注意力都在相片上,全然沒有意識到不遠(yuǎn)處,npc的視線已經(jīng)落在了她身上。位于輿論中心的某人對自己引起的討論一無所知。
這很明顯,用膝蓋都能看得出來。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答案并不難猜, 秦非心中已然有了明確的備選項。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jīng)腐爛發(fā)臭,仔細(xì)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xì)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
“你剛才說過的,大巴上的規(guī)則提示。”秦非向?qū)O守義微笑頷首。……“我先是把大廳找了一遍,然后按照由近到遠(yuǎn)的距離,一間間房間找了過去。”
如果是這樣,那徐家爺爺還將書留在祖宅干嘛呢,直接一起帶走不就好了。0號囚徒站在欄桿另一面, 與秦非靜靜對視。對方拒不配合的模樣,讓程松不禁皺起了眉頭。
蕭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咬著牙低聲咒罵:“草,這地方到底有什么鬼,老子san值刷刷地掉。”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xiàn)淺淡的青紫色筋絡(luò)。
到手的獵物竟然飛了!不遠(yuǎn)處的尸鬼發(fā)出憤怒的嚎叫。
“……你真的已經(jīng)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秦非:“……”
“尊敬的神父。”辦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
奇怪的是,雖然這座教堂干凈明亮,可空氣中卻總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氣味。
主播這一路走來已經(jīng)繞過了很多路,但迷宮卻像是永無盡頭。守陰村村祭的確需要用到玩家當(dāng)祭品,但用的并不是在每天的直播當(dāng)中死去的玩家。秦非走到那抬棺材旁邊,伸手探向棺蓋。
修女一顆心完全拴在了面前的年輕神父身上。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shù)?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他原以為自己還要在外面等很久才會見到秦非他們,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天,秦非的名字已經(jīng)突然出現(xiàn)在了新人榜上。是0號囚徒。但,它的確沒有再來打擾秦非。
“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wǎng)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刀疤,絕對不可小覷。
但人終有生老病死。路上的行人車馬全都像是被人按下了倍速播放鍵。秦非雖然在那片黑暗的空間中一個人待了許久,但在其他人看來,也不過就是比他們晚出來了一小會兒而已。
反正NPC也看不到,秦非干脆在昏暗的過道中打開了個人屬性面板。
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
他掃了一眼其他玩家:“他們都不愿意理我們這些新人。”放眼望去仍舊只是一連串的“老婆老婆老婆”。一時沒找到合適的詞語指代,他頓了頓,繼續(xù)道,“怎么和別家門口的顏色不一樣?”
作者感言
直播間內(nèi)的觀眾們直到此刻,才終于看清了秦非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