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半點沒錯,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對于前方不遠處驀然出現的那張鬼臉連點反應也沒有。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怎樣可怖的臉!
他從祠堂回到義莊時太陽才剛剛落山,即使后來玩家們交換信息耽誤了不少時間,抵達亂葬崗時至多也不過才晚上九點。這張告示張貼在迷宮入口處,旁邊掛著一盞極小的燈,拳頭大小的火光勉強將上面的文字照亮。不過好在先前他已經為這種可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現在只能希望三途和鬼火他們足夠給力。
他喃喃自語。無非就是,玩家們繼續在副本內毫無頭緒地四處游走,像是無頭蒼蠅般橫沖直撞。
——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普通村民:好感度——(不可攻略)】別的NPC都沒動,這種情況下,秦非跟著一起去顯然不太合適。
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那是個很經典的通靈游戲,或許絕大多數人都不陌生。其他人:“……”來人啊,把這個變態叉出去好嗎?
“我要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p>
然后,就這樣算了嗎?秦非挑眉。男人眸光閃爍,最后將視線定格在程松身上。
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秦非狠狠閉了閉眼。
呼——他伸手抖了抖,將已經被黑色絨布蓋得死死的鏡子遮擋得更加嚴密了一些。
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
可如今有6號在副本里,三途是在很難安心帶著鬼火做些什么,他簡直就像是一根攪屎棍,攪得副本翻天覆地。
這座禮堂內部無論怎么看都是正統的歐風晚宴,與一路走來看到的其他景象對比,簡直就像是海綿寶寶的世界里混進了一個天線寶寶,畫風突兀得出奇。亞莉安畫給秦非的地圖上只有大致的方向, 那是因為她只能畫出大致的方向。
鬼火狐疑地望向箱壁。要是不被卷入了這個倒霉的鬼副本,他高低也能弄個全運會冠軍來當當吧。
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這份對于主無處釋放的愛,在面對秦非時很好地獲得了宣泄。三途皺著眉頭,送給鬼火一個十分不滿的眼神。
“主播%……&%——好美&……#”“就是就是!明搶還差不多?!碑惢?號玩家原本在無差別地追逐著他所見到的每一個活物,可當秦非出現在距他幾十米開外的視野范圍之內時,就像是一個饑腸轆轆了許久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2號十分明顯地精神一振。
蕭霄:?他已經稍微習慣了這種冰涼黏膩的觸感,能夠把這個血肉模糊的小東西和大鼻涕蟲區分開了,面對鬼嬰時也就沒有那么抵觸。
秦非不假思索地上前掀開布簾。
那棺材里……一想到那口棺材,在場的每個人腦海中都像是裝著一盆漿糊?!?還是吞噬我的靈魂?”光禿禿一片,連草都沒長幾顆,哪來什么大樹?
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右邊僵尸點點頭, 又搖搖頭。3號自己將自己的后路堵死,沒人會為他出頭。
果然,正如觀眾們所想。
有靈體站在光幕前,回憶起記憶中與0號囚徒有關的往期直播畫面:“現在、立刻、馬上滾回你閣樓上的窩里去,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們不就是它帶來的嗎?”鬼女奇怪地看了秦非一眼,“自從那股力量降臨,村里就再也沒有人真正意義上地死去了?!?/p>
這兩條規則在秦非的腦內交錯回響。黃袍鬼很快又卷起一個人,這一次,他沒有再將人摔到地上,而是直接收緊佛塵。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修女的目光充滿審視的意味,赤裸裸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秦非的臉上。
緊接著,半空中出現了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熒光倒計時。難道以為他沒有聽出來嗎?暗火的人是這樣想的,可蕭霄卻被嚇得不輕。
收獲了這樣重要的信息,程松也不再藏私。
“什么別裝了?”蕭霄一怔。畢竟,新鮮血液對于任何一個團體來說,都是格外重要的。
“1111111”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
鬼……嗎?
他們就算要召喚,召喚的肯定也不是瑪麗,而是那六具尸體。據說,這個術法的發明人,是一位二百多年前的趕尸匠。
作者感言
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