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拐角之前,秦非突然停住腳步,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來。而是一顆顆極小的、像是不起眼的雜草般的植物。這實在不難看出來。
“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
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老神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地當起了向導。
……土坡上,無數林立的陰影交錯堆疊。是因為6號是場上唯一背了人頭分的玩家的緣故嗎?
但根據12號剛才的播報內容來看,他和12號說的起碼有一部分是不重復的。要鎮壓充滿怨氣的活尸,每一個步驟都復雜而充滿講究。青年臉上露出一個充滿母愛的柔和的微笑:“是的呢。”
“砰!”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砰!”
可是秦非并沒有繼續向前。
可不知為何,秦非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對勁。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秦非剛才從影壁走到祭堂,在沒有遇到額外干擾的情況下,耗費了足足十分鐘時間。
不遠處,圓臉女老師從大樹背后走了出來。
“那當然不是。”鬼女像是覺得秦非說了什么很好笑的胡話似的,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他指了指床對面。
還有這種好事!他看見蘭姆被母親推搡著出了門,和他一同出門的,還有那群看起來并不怎么像他家人的兄弟姐妹們。總而言之,無論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
——就像現在。“唔……就告訴我,你的天賦技能是什么吧。”
然后,秦非就看見鬼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動了一下。“是bug嗎?”上下左右的邊界都已經模糊,整個空間雜揉成一團, 目之所及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竟然感覺到了一點點燃!”
又是秦非身先士卒,與導游道謝過后,他從籃中隨手撿起一個三明治。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迷宮里有什么呢?
之所以一直沒有升級,僅僅只是為了刷技能熟練度而已,大概在大半年以前,他和蝴蝶在副本中相遇過一次。可奇怪的是,秦非在那里的自助機前排了半個下午的隊,終于輪到自己時,屏幕上卻顯示他的個人資料內容“暫無查看權限”。兩只逃亡隊伍匯聚成了一路,三個追著玩家跑的boss也統一了目標。
“假如他是因為插隊才被殺死,那你們兩個怎么沒事?”再仔細想,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當然不是巧合。”npc老人就像是能看穿玩家們心中正在想些什么,一開口便精準戳中了眾人的求知欲,“一切都是為了村祭,為了……”
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要不要打個賭?”秦非瞥了鬼火一眼,輕描淡寫地道。秦非的腦海中浮現出各種不同詞匯。
也正是因此,靈體們若是想觀看懲罰類副本,需要支付的服務金極高。
“可是……”孫守義咬了咬牙,像是強行安慰自己一般,“規則也不一定全部是對的。”0號沒有騙他,這一次的地牢里,八間牢房都已空空蕩蕩。
又或許是被秦非氣昏了頭腦。他也不怕惹怒了鬼女。他的聲音和蕭霄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時微小的停頓和換氣的習慣,都與蕭霄本尊別無二致。
等他們看著主播用一個蘋果把NPC舔得心服口服、被主播賣了還幫他一起數錢,他們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牛逼!難道這三個修女,實際上是同一個人?
“你究竟是想干嘛呀?”他不敢說話,用手比劃著動作問道。——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林業卻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起來。在3號看來,自己雖然一開始站錯了隊,但后面也算幫了6號的忙,即使之后有人要倒霉,那人也絕不會是自己。
但秦非一點都不在乎。答案呼之欲出。
沒有人會相信老人所謂“過幾天就知道了”的說法,在規則世界中,時間給予玩家們的,永遠只會是同一個恒定不變的答案。
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和他一起去村東當然是不可能的,其他玩家沒有看過掛畫,隨意離開義莊勢必要違反規則。“你別走啊,我還有疑議。”
作者感言
聞人黎明嘴角抽搐:“要不,讓他們別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