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玩家們基本沒有走太遠,仍舊在活動中心的各個角落三三兩兩談著話。白日的濃霧不散,盡管是已經走過數次的老路,依舊能夠帶給人源源不斷的驚惶,讓人每分每秒都在心中泛起隱憂,害怕自己某一步行差踏錯,就此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即使是在被明確規定了“禁止玩家相互屠殺”的主城區,暗流依舊時刻涌動。而教堂中早已空無一人。
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現在秦非對圣嬰院的大部分設定都已有了了解,但還有些細節,他想弄得更明白些。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導游背后,一座灰白色的村子正無聲佇立于濃霧當中。“快看旁邊另外幾個主播,快要被嚇死了吧。”
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蕭霄狐疑地看了秦非一眼。它必須加重籌碼。
可惜,0號這一波失算了。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
“你們不就是它帶來的嗎?”鬼女奇怪地看了秦非一眼,“自從那股力量降臨,村里就再也沒有人真正意義上地死去了。”
看樣子這小東西應該仍是處于隱身狀態。這些都是大家在正常情況下,第一反應會想到的,可能藏匿祭品尸首的地方。
秦非身旁,導游睜著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審視地望著他。秦非抬頭,看向大巴車最前方。
這絕對是林業一生中所經歷過最糟糕的一天。
否則若是有玩家做出些例如“一口氣報出48個NPC的名字,并指認他們都是鬼”之類的離譜舉措,系統將難以應對。
祂知道秦非過來是為了殺他。本來一個1號玩家已經夠他們受的了,現在又來了兩個直接進化到工業革命以后的帶電的大家伙。
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有人偷瞄了一眼還在那邊哭的NPC小孩,問薛驚奇道。
這是亡命之徒身上慣有的氣質,秦非十分熟悉。“社區內禁止隨意翻墻!”
蕭霄:“……艸。”
她的雙手虛虛攏在胸前,就像是抱著東西,可定睛看去,懷中卻分明什么也沒有。“算你贏了。”鬼女疲憊地收回左手。
“請問我們究竟應該如何做,才能贏得主的歡心呢?”
除了勸阻一些多人同行而來的玩家以外,這條規則或許還包含著一層隱藏的含義:
村長探進來一個腦袋:“大家做好準備了嗎?”規則世界的直播又不是網絡游戲,玩家死了就是死了。
那卑微卻堅韌、直到死到臨頭依舊永不放棄抵抗的弱小生物。蕭霄未作懷疑,轉而又去問不遠處的其他玩家了。不知不覺間卷入了奇怪話題的秦非,此刻的處境卻絕對算不上輕松。
“算了。”蕭霄覺得,再繼續這樣下去,秦大佬還沒被抓走,他反倒可能先要變成一個精神病了。
“跟我來。”導游又重復了一遍,搖著小旗,領著一眾玩家向義莊外走去。但,秦非可沒有那么好騙。
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就在他說完那番話之后,義莊中的眾人竟就那樣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林業認識他。
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配上他那張青白毫無血色的小臉和一雙奇大無比的眼睛,看起來怪異又可愛。
秦非指的是,之前在告解廳里誆騙鬼火時雙方訂立的約定:秦非不說話的樣子看上去高深莫測,蕭霄越發堅信他是個不愿透露身份的大佬。
雖然秦非只是將那本書草草翻閱了一遍,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將書中所有內容全部記住。他沒有忘記,圣嬰院,是一間教堂。小蕭不以為意。
有尸鬼站立不穩,東倒西歪地栽倒在地。畢竟,如果到時有什么好事發生,自己不在場,豈不是就不能分一杯羹了?
秦非沒有抬頭,掀起眼皮偷偷瞟向修女的頭頂。
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蕭霄實在笑不出來。從他被那小孩拉到幼兒園,到他翻進圍欄,中間間隔了起碼兩三分鐘的時間。
作者感言
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