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之上,后方道路盡頭。
時間還早,下午才剛補過覺,現在大家都不困,也并不敢在陌生的地圖中睡覺,玩家們沒做幾分鐘就三三兩兩地分散開。其他玩家提出任何看上去帶有危險性的提議, 她都一概當做耳旁風。
【7月10日……村里的人說莉莉昨天一個人上了托羅蒙德山,這座山的名字在當地的語言意為“很寒冷的山”。我不明白她一個人上雪山做什么。我沒有見到莉莉的爸爸媽媽,村里其他人給我看了莉莉上山前的照片,我的天,她居然只穿了件羽絨衣,其他什么設備也沒帶!不行,我得去找她,不然她會凍死在雪山里的。】然后她就回自己床上睡覺了
都已經走到這里,他們唯一能夠繼續前進的方向就是這個深坑。昨天黎明小隊剛一進入密林范圍,就直接斷片了,今天玩家們的狀態卻都還維系在及格線以上。
“火災發生在20天之前。”剛才還近在眼前的密林,此時已經被遠遠甩在了身后,那些張牙舞爪的樹木被夜色模糊,幾乎融進了雪地里,密林深處,有猩紅如血色般的光芒一閃而逝。
但,秦非卻似乎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走進高級游戲區,關上了門。
“那卷在雪山神廟中拍攝的相片,被勘測員在之后幾年中反復不斷地拿出來觀看。但奇怪的是,幾張照片上的圖像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泛黃模糊,反而變得越來越清晰。”林業眼睛一下子亮了:“那太好了!”
他現在對秦非是很信任的,因為秦非救了他們一隊人的命。
他們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豬人對待玩家的熱情,只是源自于他是個人來瘋。
刁明這下徹底死無全尸,承受能力一般的如丁立段南幾人都忍不住瞇起了眼,還有點反胃干嘔。灰色的貓咪動作優雅而迅捷,出手卻利落得要命,從房間這頭走到那頭,就像是給危樓打標的拆遷隊一樣,將一整排石膏雕像全都造得不成樣子。
“菲菲和兄弟這個組合……幻視一個美貌嬌弱林黛玉扛著柴刀上山打老虎的畫面。”耳后的皮膚像是被羽毛擦蹭而過,秦非蜷了蜷手指。看這宗教奇形怪狀的教義,狼人社區會鬧鬼,肯定也和它脫不開干系了。
平整的路面上有著怪異的起伏,在十數雙眼睛的注視下,秦非一腳踹在雪上。
銅鏡上的裂紋消失不見,依舊是光潔的整體,血珠滴落,順著鏡面些微傾斜的弧度滾落在地。“也不知道那兩位現在怎么樣了。”
躲在活動中心,或許能夠讓他們逃過今晚這一劫。然后來到五金店里,購買了一塊長方形的銅牌。有個細細弱弱的聲音從房間角落響起。
“我們出來的時候,那波人就已經在圈欄區門口了。”
鬼火:“……”
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這已經不像是建造出來房屋。
有些話聞人隊長不方便對刁明這位客戶說,但烏蒙說起來毫無心理壓力。昨晚每間屋里都有雪怪潛入,孔思明看了一眼就魂飛魄散,之后再也沒敢往床外看。【盜竊對象技能:毀尸滅跡】
“砰!”秦非沒把難聽的話說完,但孔思明好歹也是個大學生,很快領悟了秦非的言下之意,一張臉飛速漲紅。
“在他們被同化的這24小時里,他們是無法對我進行攻擊的。”秦非解釋道。說話間,他抬眸看向秦非。
平民以下犯上,藐視公主威嚴,惡狠狠地瞪著秦非。谷梁見阿惠看向他,驚恐之色愈盛,不由得退后了半步。
這老頭是彌羊在一個B級副本中的偷竊對象,輸出不高,但血很厚。“廣播沒被污染。”岑叁鴉閉著眼, 聲音中帶著些許疲憊,“除了指南針和手機以外, 在孔思明看過的帖子里, 那個勘測員的相機也能在雪山中正常運作。”那雙透徹的淺色雙眸中,仿佛能夠包容萬物。
“也不知道那個貓玩家現在在玩什么。”老虎語氣艷羨。樣貌清雋溫雅的青年站在冰湖之上,混沌的半透明冰層倒映出他的身影。
秦非扣住彌羊的肩膀,伸手向前一撈,將那東西握在了掌心里。煩死了,為什么突然這么想上廁所!“你可別學你們公主這套做派,他這種副本打法……”
眾人匆匆往那邊趕去,狹窄的山谷被十余人擠得水泄不通。“所以。”秦非用一種平靜得有些冷酷的語調,道破了最糟糕的真相,“他們沒有帶回任何線索。”
身旁的黑暗凝固了, 從深淵般的虛空中卷起風暴,復又散開。他茫然無措地環視著屋內眾人, 顫抖著聲音詢問:“我們還活著,對吧?”秦非覺得,刁明多半是昨夜又發病變異,控制不住自己,違背規則離開了床底,這才被屋里的另一只雪怪咬死。
烏蒙的視線從他后腦勺的小啾啾上移開,點頭叮囑道:“那你別走太遠,就在我們看得見的地方吧。”
秦非眼瞼微垂,掩住眸底興致寥寥的懨懨,退開半步后道:“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爸爸媽媽。”這似乎是一個迷宮關卡,玩家們需要在錯綜復雜的道路中尋找到正確的一條,從而抵達任務提示中所提到的“蟲巢”。
六個人只能排成長長一條,一個接一個,一路向前。他本以為話都說到這份上,對面的青年該會知難而退了。
作者感言
在村長辦公室里磨蹭這么久,方才還泛著魚肚白的天空早已變成了深沉的紫藍色,不能二人同行的規則失去約束效力,在晚上,只要不一人獨自行動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