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來不及了,壯漢的手已然搭上了司機的肩膀。
老板娘懶洋洋窩在柜臺后面,半閉著眼打瞌睡。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吧。”
“你們就是來我們社區暫住的外省旅行團吧?”秦非雙手交叉擺在胸前。
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說完這句話后,鬼女懶洋洋的錘手向后靠坐,緊緊盯著秦非的臉,像是想觀察他接下來的表情似的。
“安全通道連通了隔壁三棟樓,我們從安全通道走,可以一直跑到最右邊那棟矮樓的天臺。”秦非十分好脾氣,笑瞇瞇地開口:“我社恐,不好意思把您介紹給我的同伴。”那雙隱藏在玻璃反光下的眼睛中流露出柔軟而疲倦的光。
這條律法出臺后會叫會帶來了很高的聲譽,信徒們盛贊教會與主的仁慈。蕭霄低聲道:“有點奇怪。”
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
一路上,所有人都提心吊膽。他實在看不出那個只會笑的小白臉有什么特別之處,可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緩緩抬起手,沾滿血氣與碎肉的斧頭在燈光照耀下閃出銀色的寒光。
“他們明面上說是將林守英奉為護佑神,但實際上,這所謂的‘護佑神’,便是將林守陰煉制成了尸王,又重新埋回了土里。”秦非不動聲色地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銳利的光,王明明家的大門就在不遠處,被玄關的多寶閣裝飾架擋住。
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
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三途和鬼火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是他這次從教堂回來后的第三次日落。
青年眨眨眼,琥珀色的眸子清潤見底,不見絲毫陰霾,語氣親切而友善:“導游您吃了沒?吃的什么?咱們今天什么時候開飯吶?”他沒有多留意,經過幾人身邊時隨意一瞥,卻驀地頓住了腳步。秦非搖了搖頭。
“你不用去考慮誰快死了、誰還早著,也不用去考慮誰該死、誰不該死。”秦非并不氣餒,笑瞇瞇地收回手。程松都會出手幫助,也是合乎情理。
她頓了頓,神色間添上一抹凝重:“但,假如其他公會的人也在找的話,他們的目的,我就不太清楚了。”那個女工作人員向他們走來了。
“你要是來地再晚一些,我的傷口可能就自己愈合了。”同行的兩人心思各異,良久,終于看到義莊漆黑沉重的大門出現在眼前。
凌娜驚魂未定,抬眼看清面前的人時,卻不由得有些意外。
在蕭霄驚恐交加的目光中,秦非不僅沒有帶著他逃跑,反而鄭重其事地向前邁進了一步。他死都想不明白,剛才還和秦非有說有笑的鬼女怎么,突然之間就翻了臉?
在蕭霄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的時候,教堂忽然地動山搖!他們別無選擇。
發覺自己在做無用功,手重新回到秦非面前,又開始比劃。要知道,他們可只是F級主播啊!那么多的高級主播都沒有能摸到支線獎勵的門檻!
清澈的目光溫潤,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會故意耍人的樣子。而老神父的臉上則閃過了一絲肉眼可見的慌亂。秦非眉心微蹙。
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
怪不得三途要先來告解廳。“是害羞了嗎?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備坑他而內疚啊?”蕭霄:“?”
以及不久前被秦非用磚頭活活砸死的8號玩家。
鬼火一蹦三尺高,捂著胳膊,十分委屈地扭頭:“三途姐你打我干嘛?”在朱砂接觸到皮肉的那一刻,棺中原本面色青白的尸首便開始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腐爛分解,直至化成六具白骨。
神父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笑容純凈的青年,心中一定藏著什么邪惡的念頭。背后,老頭的腳步聲同樣也沒停。
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行補充所帶來的惡心感。
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
至于導游。沒有人想落后。是個披著黃袍的惡鬼還差不多。
還是其他什么緣故?
分析的靈體搖了搖頭:“邏輯是成立的,但依我看,可能性不大。”
作者感言
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的,除了做任務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