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卻頓時心中一跳。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
之后接連幾天,蕭霄都表現得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他禁止秦非外出,一日三餐都幫秦非帶到房里來。玩家們瞬間頭皮發麻。再往后還記錄了地牢中9位囚犯的信息,包括0到8號囚徒和蘭姆,他們的姓名、年齡,以及何時來到這座教堂。
聽鬼火的意思,這個“偷內褲”, 大概就是他鏡子中的里人格給他頒布的“每天需要完成的事”。
這種情況很罕見。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
秦非覺得:“這個副本世界八成還有別的陷阱等著我們跳。”“回去睡覺吧,別呆在外面了。”秦非看了一眼時間,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腦袋。
他目光閃爍:“我記得,2號死之前,應該是在追12號吧?”如果是兇殘的尸鬼,他們就和對方硬剛到底。
她開始小心翼翼地觀察起周遭的一切,吸收所有可能有用的信息。秦非會這樣說,自然是有所依據。
……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
秦非順勢站起身來:“已經沒事了。”
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半透明,紅色的。
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雙皮膚干縮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這可是她自己的手啊!
能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練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但它現在似乎學會了憑空消失。
聽蕭霄話里的意思,“精神免疫”似乎是這個奇怪的直播世界中衡量實力的要素之一,秦非默默記下這一點。說著他一攤手,神情坦蕩到甚至有點無賴了:“弄壞東西是血修女,又不是我,你們這樣看著我干嘛。”“篤——篤——”
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鬼嬰總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現在他身邊,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過似的,還不停地往林業身上湊。如果他們在做任務時耽誤了太多時間,很有可能得不償失,最終依舊只能淪落到成為祭品的境地。青年眼底閃過一抹光,轉瞬即逝。
玩家身處的副本世界只能升級不能降級,玩家們只能不斷努力,掙扎向前,或是死。在朱砂接觸到皮肉的那一刻,棺中原本面色青白的尸首便開始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腐爛分解,直至化成六具白骨。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
實在是有點……辣眼睛。但這怎么可能呢??
木質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蠕動。
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有人用鐵鏈將他的手腳、腰、胸、腹、頭全部固定在了床板上,如今他整個人就像是和床合二為一了一樣,絲毫無法動彈。
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將他囊括。
“沒有活人能夠離開守陰村。”進入紅門的決策就這樣被一致通過。“你呢?”孫守義開口,問出了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
短發姑娘的語氣中逐漸帶了點恐懼。不過不要緊。
秦非乖巧地點頭應了下來:“沒問題,明天要我怎么做,您教教我就好了,我肯定一學就會!”
秦非看著面前的人,有些許晃神。
卻被談永頭也不回地一把甩開:“還能干嘛,別人不告訴我,還不準我自己出去找線索?!”秦非壓低雙眸,纖長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異色。阿爾茨海默癥晚期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
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雖然他本人的確從沒有進行過“傳教”這種圣潔而又有意義的事情,但他知道有人做過。這個要做到倒是不難。蕭霄手握成拳,十分不忿地罵道:“靠!憑什么啊!?”
棺材的位置影響應該不大,該死的人依舊會死。鬼嬰:“?”
白日的濃霧不散,盡管是已經走過數次的老路,依舊能夠帶給人源源不斷的驚惶,讓人每分每秒都在心中泛起隱憂,害怕自己某一步行差踏錯,就此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退一萬步說, 就算宋天不見完全是他本人作妖惹出來的禍, 但崔冉想要刻意隱瞞這個消息的舉措,本身就已經足夠惹人懷疑了。后來14號的女人沖回房中找線索,其他玩家和NPC也都跟著一起回了臥室里,那以后直到晚飯前,只有15號一個人出來過,且沒待多久就又回了臥室。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嚇到10號,但很顯然,6號的反應要比10號快得多。而這一次,他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作者感言
他長著一張幾近妖艷的美人面,身量卻極高,幾乎快有一米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