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或許是逼仄的走廊和寂靜的空氣壓迫感太強。
源源不斷的觀眾涌入直播間,叮叮咚咚的獎勵聲在林業耳畔不斷響起,但他已經聽不見了。“全軍覆沒?”蕭霄一愣,“全軍覆沒是什么意思?”
但正是這份正常,反倒讓秦非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謹慎。
這一路上秦非一直都在盡可能地避免進入到房間里,畢竟祠堂已經徹底亂了套,內部結構混亂無比,黃袍鬼還在身后步步緊逼,假如秦非進到房間以后被它堵住去路,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就連之前神父剛見到他第一面時,也是這樣。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新的規則?
又或許是被秦非氣昏了頭腦。這個信息是剛才他在外面買號牌時黃牛告訴他的。【不能選血腥瑪麗。】
蕭霄看得很清楚,秦非是在聽見林業慘叫聲以后特意往那邊過去的。探員卻啞了火:“這……我哪知道啊。”只有沉重的關門回蕩在整條走廊。
“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
秦非在最前面領路,走之前,他回頭望了一眼。按照導游之前說的,眾人進了祠堂后就直接右轉,那里有一間堂屋,是專門收拾出來作為村長辦公室用的。一旁的青年神色誠懇,近距離面對女鬼,他不僅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反而帶著隱隱的向往,像是十分渴望得到對面那位女鬼小姐的認可似的。
“用在你的身上,一定非常有意思。”
贊美總會令人心生愉悅,即使對秦非這種看情況下都自我到完全視其他人的反應于無物的人來說,也是一樣。直到某個瞬間。
綜上所述,秦非得出結論:……等等,有哪里不對勁。
……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
他從不考慮得到后能否使用得趁手,也不在乎會為此得罪多少人。林業很珍惜那把鑰匙,清潔阿姨這把鑰匙給了他,自己就要再去花五個積分找系統補辦。
靈體抬手摩挲著下巴,嘿嘿一笑。“笑死了哈哈哈哈,主播真的好愛舔,舔完NPC舔玩家。”
“噗呲”一聲。不知6號準備如何解決這個局限,但,總之,他們結盟,對三途與秦非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此時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12點后自己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他和秦大佬明明都是人,長了一個頭一顆腦子,怎么兩個人的智商差距就能這么大?蕭霄在看見僵尸的第一時間便從身上抽出了一把黃符,咬破指尖,就著鮮血在上面飛快繪制起了圖案。
右邊僵尸呆呆地點了點頭,點完想起自己的頭并不在脖子上,又雙手抱著頭上瞎晃了晃。“我們大老遠特意趕過來的,就是聽說這里環境好,里面的鬼說話也好聽,各個都是鬼才。”
這顯然惹得黛拉修女十分不悅。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以及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正確率雖然達不到百分百,但大致能評判個方向出來。“系統!系統?”
說著蕭霄壓低了聲線:“報名對抗本的玩家每次都很多,參與對抗本可以抵消一次原本應該進行的直播。而且在這類副本中,即使是輸掉的那方陣營,也一樣能安全地離開。”撒旦熟稔地講述著這句他早已對無數人說過無數遍的話語,眉宇間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和怪異。
就在不到半小時之前, 這樣備受矚目的人還是6號, 以及他身旁的5號和7號。
假如硬要離開,很可能就會觸發死亡flag。導游背后,一座灰白色的村子正無聲佇立于濃霧當中。
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的,隱秘的針對感。
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
在這分秒必爭的緊張當中,秦非的每一個腦細胞都在極力運轉。
“19,21,23。”眾人像是籠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秦非不動聲色地將眼皮掀開一條縫,看見修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憎惡。
可新的問題隨即又出現了。
作者感言
既不知道是什么,也無法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