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們望著光幕,有人興奮,有人惋惜。
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既然沒有像大巴車司機那樣提示“不可攻略”,應該就說明這只手還是有攻略的余地的。
玩家們在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們,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秦非詫異地揚眉。
說誰更優秀, 另一方都會覺得不服氣。
秦非茫然地眨眼。沒幾個人搭理他。孫守義卻搖了搖頭:“偷走以后,我們能藏到哪里去呢?”
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
……
蒼老沙啞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危險,那只手上的指甲肉眼可見地一點點變長,慢慢卷曲起來,抓扣在一旁的木壁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秦非剛才跑進來時,順手便甩上了身后的門。
“還以為這npc是個重要線索,現在我怎么有點看不懂了啊。”有靈體小聲嘟噥道。是秦非的聲音。
鏡面前的青年琥珀色瞳孔清亮,神色溫柔,唇角勾勒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三途沉吟片刻,解釋道:“第一次上榜的主播,會被系統公開分享個人實時位置,以及一部分直播截圖。”
三三兩兩的身影從臥室挪進餐廳,這次沒人有力氣再作妖了。
有靈體正在為秦非的生死牽腸掛肚,也有靈體滿心興奮,垂在身側的手握拳,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最終還是程松發了話,他示意刀疤上前:“你去看一眼。”
“嗨!導游。”看得出談永是想模仿秦非的行事風格,努力沖導游擠出了一個尚算純良的笑。
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啊這,這這這……”
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變成了一架可移動攝像機,視野隨著蘭姆不斷變化著。
粘稠的血漿成功絆住了0號的身形。
鬼火一臉絕望:“要是現在有玩家死了,我們能不能回表世界去懺悔?”
而且這種倒頭就睡的作風,讓他想起了某個人……他偷偷瞄了一眼秦非。鼻端傳來血腥氣味,身后,蕭霄的腳步聲變得踉蹌。
無人回應。
他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不要進入紅色的門”是一條假規則,在這種前提下貿然違規,實在是太冒險了。
“你怎么知道的?現在不就只有蝴蝶的人到處在找他嗎?”
“剛才我們本來想跟著前面那個NPC一起進炒肝店, 但是被炒肝店的老板娘攔在外面了。”
再說只要還沒發生,一切便都有可能。
他抬手,掐掉了電話線。“撒旦:你的心像石頭!!”再說了,這個導游從一露面起就臉色慘白,說話磕磕絆絆,行動起來也十分僵硬。
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鬼嬰自從表里世界翻轉后就再沒有出現過,想來是因為某些原因滯留在了表世界。“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出去買。”他試圖將話題拉回正常范疇內。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原因無他。沒有人會喜歡身上背負著連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
不遠處的角落,鬼嬰像只壁虎一樣倒掛在靠近天花板的墻面上。相比于徐陽舒而言,玩家們的反應速度則要快上許多。
“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現,于是將簾子放下。他們又將視角切了回來。
作者感言
“是他自己不聽指令,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