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大廳里,無數觀眾的心正隨著秦非的動作緊緊懸在半空。秦非是個誠實的孩子,誠實的孩子從不撒謊:“我看到一個老大爺。”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
可惜,玩家們還真不見得有多怕鬼。“沒位置了,你們去別家吧。”他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原地不動彈。
而是他覺得,這么顯而易見的破綻,12號肯定能看出來。
“尸體!”宋天和雙馬尾跟在靠后一些的位置,宋天遠遠看著前面崔冉的后腦勺,發自肺腑地對雙馬尾感嘆道:幾人心中瞬間浮現出了這兩個字。
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
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兩聲。秦非壓低雙眸,纖長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異色。
“現在、立刻、馬上滾回你閣樓上的窩里去,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秦非詫異地揚了揚眉。
絕對已經死透了啊。明明她已經很努力了。沒有!
鬼手的行動路徑或許連鬼女自己都并不清楚。這樣回去肯定會被針對吧……
道長有一瞬間的恍惚。第一個字是“快”。
林業眼睛都瞪圓了:“這……會不會太冒險了?”他們迷茫地望向光幕,眼前的畫面清晰,將房間的角角落落都展現得纖毫畢現。“不,玩家和玩家之間的爭斗才是最有意思的……”
光幕中,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觀眾們失望。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
至于導游。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
鬼火猶豫了一秒鐘,光速妥協:“紅方,我們都是紅方。”
華奇偉不為所動:“出去才是真的送死。”
紛雜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慘叫。
薛驚奇抬高音量問道。相關的規則三途姐已經和他一起分析過了,結合剛才12號玩家得分扣分的表現來看,他們的推測應該是沒錯的。
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鬼火猶豫了一秒鐘,光速妥協:“紅方,我們都是紅方。”
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
到處都被鎖著,而他們自己連走路都左右腳打架!啪嗒一下便將它貼在了秦非的手背上。
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要從這柵欄翻進去倒是也很容易,但,為了保險起見,薛驚奇還是問宋天道:“你中午是從哪兒翻墻進去的?”雖然根據系統播報的游戲規則,這社區鬧鬼。
“神父,我還要為4號圣嬰懺悔,他玷污了他人的尸體,對不潔之物產生了罪孽的欲望。”可以攻略誒。
好有行動力,不愧是大佬。
身后,黃袍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這里。
“是我們剛才的彈幕!”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鉆進了門里。“尊敬的傳教士先生,請問,您可以給我講一講您在旅途中的見聞嗎?”
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著秦非前行的方向。
蕭霄煩躁地抓了抓腦袋。在距離死亡僅有一步之遙的位置,那個和她相識不過三天的內向女孩伸出手,用力拽住了她的衣擺。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
作者感言
現在他眼里完全看不到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