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緩緩自心頭升起。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正在觀看直播人數:13(5分鐘內下降30%)
那是迷宮的出口,也是揭開真相的門!
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這或許是三途經歷過的那么多場直播中,觀眾們最不希望她死的一場了。“人一旦著急起來,就容易犯錯。”
他向著秦非,一步一步地走來。
“到底要不要這么辦?你們自己掂量吧,反正……”他突然想到秦非剛才說的,“鬼嬰沒用,像他一樣”。秦非道:“你們要怎么把我們弄去祠堂?抬?還是拖?記得走路的時候穩一些,否則我怕我暈棺材。”
……果然。只是他沒有和他們說罷了。按照大多數常規鬼故事提供的思路,鬼怪在試圖影響活人時,通常都會將自己幻化成對方精神世界中最薄弱的那一環。
沒有關系,可憐的板磚,忍忍就過去了。
系統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種。他們該不會是12號派來擾亂她軍心的間諜吧!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
其實三途對秦非的話也并不全信,但這家伙外表的欺騙性實在太強,她根本克制不住心中上涌的情緒。這片空間與外界相隔,甚至在這個小世界中,鬼嬰可以凌駕于副本規則之上。這怎么可能!
自己明明已經用那張附了魔的嘴,一刻不停地說了半天。
草!這條規則分明是個謎題,可謎底破解得卻太過簡單輕易,甚至簡單到足夠引人懷疑。
徐陽舒:“……&……%%%”修女點點頭:“嗯,就只有這些了,要是再來一些新的老鼠,我可真是吃不消。”
他用了最笨的辦法,但他以為這是唯一的辦法。
這次輪到蕭霄臉上冒出問號:“?”
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里世界的環境著實惡劣,迷宮般的走廊中遍布著障礙物。兩個女生嚇了一跳,但她們完全沒看出早餐店里有什么問題。
目前已知拿到人頭分最多的是6號。秦非計數的水平非常高超,說是行走的人形計時器也不為過,從1數到180的那一刻,義莊院門發出了輕微的咯吱一聲響。他的左半邊大腦在叫囂著,想要翻個白眼調頭就走。
【采用游戲的方式召喚。】
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主播……沒事?”
說完他抬頭, 望向走廊幽暗的另一側:“你要等的人來了。”鬼火所擔憂的一切并沒有發生。
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況,秦非將靈燭收回背包里,就著黑暗繼續向前。
緊接著,靈魂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半。明明二人之間的距離并不遠,村長的的聲音卻無比空洞,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又是幻境?
它被前面三棟排列整齊的樓棟遮擋著,平日鮮少有人出入,大門連鎖都不上,被E區工作人員當做閑置的雜物間使用。玩家之間的信任度極速降低,所有人都在相互猜忌懷疑。
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雖然他確實是這么個意思。
他轉身的動作太過突然,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倏地收回繞成一圈的脖子,兩顆腦袋還在胸腔上方輕輕回彈了幾下。可現在……也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時候還能見到幾個。奇怪的是,秦非這次的吹捧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導游看起來一點也不受用。
根據早晨的情勢來判斷,這場對抗賽中的純新人一共有4個。
他可以聽,可以看,在一人獨處時甚至可以觸碰到身邊的一切所在。
秦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蕭霄三人道:“跟我來。”秦非像是無意識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你們最好是不要騙我。”她咬著后槽牙,一次一頓地將話從齒縫中擠出。
秦非想起女人對蘭姆說的那句“該去做禮拜了”,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作者感言
他只需要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尖叫一聲,動作足夠快地沖到玄關外面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