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還算邊緣鋒利的石塊,面不改色地沖著自己手腕靜脈處猛地一劃。神父并不會放過這塊送到嘴邊的肉,他就像是一頭藏在黑暗中的野獸,驚擾得蘭姆日夜不得安寧。一切發(fā)生得都太快、太突然了,他其實有些懵,但對秦非發(fā)自內(nèi)心的信任還是令他沒有片刻的遲疑。
雖然說出來多少有點欠,但是——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他怎么就看上……了呢。”秦非抿唇,纖長的睫毛不解地撲閃著,俊秀的臉上寫滿疑惑。他還要等鬼嬰出來。
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
【追逐倒計時:10分鐘。】他裂開嘴,向秦非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這個修女同樣也是熟面孔,正是黛拉。
可現(xiàn)在!據(jù)他的說法,反正左右都是偷,要偷修女的那個啥他實在下不了手,先偷點鋪蓋解解饞也是好的。不等秦非繼續(xù)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
他這個狀態(tài),看起來實在有些不太對。
“徐氏風水行”就此開張,徐陽舒靠著自己在儲藏室中閑看來的那些見聞成功混了幾年。無論如何,秦非提前出手傷人,這已經(jīng)打破了他與三途和鬼火之前的協(xié)定。這一幕直接震撼了所有人。
“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提示中沒有說怎樣才能讓道具可以使用,秦非想了想, 將道具塞回了褲兜里。
“主播是怎么看懂的,這玩意兒簡直比他那個道士朋友在上個副本里畫的符還要離譜!”不過,揭個符紙就能將鬼嬰的好感度刷到40%,未免也容易得有些過了分。所以,單一的懺悔環(huán)節(jié),是滿足不了通關(guān)條件的。
青年一語道破周遭異狀。他轉(zhuǎn)而拿起湯匙,試圖去盛旁邊碗里的豌豆,卻仍舊用了左手。
……是那把匕首。
徐陽舒被迫在前頭領(lǐng)路,走路時雙腿肉眼可見地發(fā)著顫,整個人幾乎都黏在了一旁的蕭霄身上。“以那兩個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完成煉尸。”
那令人汗毛倒數(shù)的恐怖聲音清晰又刺耳。停下就是死!
“引誘我,去偷修女的內(nèi)褲!”蕭霄完全看不清路,只能將手掌半撐在墻面上穩(wěn)住身形。“雖然那幾個玩家并不一定能夠成功完成鬼女給的任務,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確找到了最正確的通關(guān)流程。”
一旦3號沒能出手對付得了12號,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頭分的理由。“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直視神像的眼睛,勢必會誘發(fā)什么糟糕的后果。
鬼火:“嗯嗯嗯嗯嗯你真是個好人啊!”
他二話不說便向前走去:“我翻給你看。”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xù),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
……什么情況?
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玩家不能輕易指認鬼,因為一旦成功就會立馬進入到“殺死鬼”的第二環(huán)節(jié)。所謂“長了一張好人臉”, 大概不外乎如是。
“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nèi)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仿佛也在說,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們。他分明已經(jīng)將通關(guān)的密碼牢牢捏在了自己的手里。
直播光幕另一側(cè)的F級直播大廳中,秦非的反應激起了觀眾們的一片嘩然。
倘若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他是一個試圖取代王明明、潛入這個家中生活的仿制品,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
估計那三分就是在幼兒園里拿的。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
蕭霄渾身的血液瞬間沖到了頭頂!
因為它發(fā)現(xiàn)自己爬不起來了!他沒看到啊。
要不是顧及著隊友的自尊心,真想一腳把他踢開。他們的腳踩在地面上的畫面清晰,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穩(wěn)。
轉(zhuǎn)念一想,規(guī)則中曾提到過教堂不能見血,于是又將刀放了回去,換成了一根棍子。
根據(jù)右邊僵尸剛才給過的提示,秦非下意識便準備順著樓梯向二樓走去。
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tǒng)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
作者感言
事已至此,沒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