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幼兒園。”宋天回憶道。那棟樓一共只有四層,上下樓使用的都是那種非常老式的、在副本外的世界已被淘汰多年的外置樓梯。
鬼火愣愣地抬頭,隨即便被眼前的畫面深深刺激住了。石頭上方的空氣中漂浮著一行提示說明。
以程松下過這么多場副本的經驗來看。這個藏在義莊中、甚至可以說是藏在玩家們眼皮子底下的線索,一定不會是無關緊要的邊角料信息。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同時匯聚于眼前之人的身上。
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里,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這個秦非到底什么來頭,怎么步步都不走尋常路……”
他竟然在這入口隱秘的地牢中,擁有著一間屬于自己的囚房。三途的眼神越來越堅定。那種能讓人胸口發(fā)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
話音落,走廊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在他沒有弄徹底清楚那些不同尋常的事究竟是緣何而來之前,他不會輕易將它們暴露在任何人跟前。秦非聽他們張牙舞爪地嚷嚷,尷尬得直挑眉。
【圣嬰之一:好感度73%(對于一位十分投緣的閨蜜來說,不論他提出什么問題,艾拉都會知無不言)。】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怎么你們鬼火是誰想來就都可以來的嗎。
在秦非的視角下,那人頭頂同樣頂著一行字。
“秦、秦……”他搞不懂1號為什么老要來秦大佬臥室,是想偷聽壁角?蝴蝶那種高玩,又是那種潔癖到令人發(fā)指的性格,怎么會跑到F區(qū)這種地方來?
果不其然,修女的眉頭皺了起來。
幾人隨意選了條看起來不那么長的隊伍,站在了隊伍末尾。
包圍圈有了突破口,蕭霄見狀眼疾手快地沖了過來。“讓我來回憶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這個修女問的都是一個問題。”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lián),NPC總是出現(xiàn)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
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漆黑狹窄的樓梯間內,空氣渾濁而冰冷。秦非抬起頭來。
秦非眸中微閃。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
況且,現(xiàn)在時間已經不早,距離十二點只有半小時左右,就算出去也做不了什么。薛驚奇長長舒了口氣。秦非在書架前停留的時間太久,這似乎引起了村長的懷疑,村長站起身,來到秦非面前。
……實在讓人害怕不起來啊。位于另一個空間的直播大廳中,一群半透明靈體正圍著F級體驗世界的0039號光幕大呼小叫。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xù)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整,經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fā)出砰的一聲響。
從這句話中,他似乎讀懂了對方的意圖。源源不斷的觀眾涌入直播間,叮叮咚咚的獎勵聲在林業(yè)耳畔不斷響起,但他已經聽不見了。秦非一個兩手空空進入副本的新手主播,能有什么特別之處呢?
更何況,對抗本的獲勝獎勵向來十分高昂。直播大廳光幕前,圍觀的靈體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評價著秦非的舉措。
……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沒有時間和小桑干耗了,宋天只能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找。
玩家們的眼睛就像燈泡,死死照在宋天的臉上。
這是蕭霄今晚遇見的第一樁倒霉事。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號的里人格是那個百目鬼、2號的擬人格是暴食怪、14號的里人格是母親艾拉……等諸如此類。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
他看見蕭霄來了,咧開嘴,扯起一個怪異的笑容,那泛黃的牙齒和猩紅的牙齦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塊一塊細碎的肉屑。從他目前的表現(xiàn)來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隨時可以到手的分數(shù)全部轉送給鬼火。即使他僅僅是那樣面無表情、毫無目的性地向前走,依舊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程松聞言,還沒來得及接話,義莊大門卻突然被人敲響。一道甜美中帶著幾分森冷的女聲在聽筒中響起:好憋屈啊淦!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他向秦非投去求助的目光。鬼火被他毫無預兆的動作被嚇了一跳:“你不是說晚點嗎?”
(注:指認錯誤不扣分,但系統(tǒng)可以擔保, 你不會喜歡這個錯誤帶來的后果的。)
緊接著,眾人無比熟悉的情景再度發(fā)生,墻面地面猛烈收縮震顫, 焦黑色的灼燒痕跡像是電影中快速播放的鏡頭,自遠及近迅速蔓延。“歡迎%——來到‘夜游湘西’旅行團,為了……*&——保障您的人身安全,與*&——精神健康,請在游玩過程中注意以下事項,否則后果自負。”
家家戶戶門前都擺上了燃燒著的紅色蠟燭,一支支蠟燭旁堆砌著成摞的紙錢。而直播間的畫面隨著秦非和鬼女有關于“祂”的話題終結,也終于逐漸恢復了清晰。
餐桌上,紅燒肉、蒜蓉生菜、辣椒小炒肉……一盤盤全都色香味俱全。
秦非垂眸,睫毛的陰影落在臉上,讓他說這話時顯出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氣質:詳細到哪里有幾間房、哪里有幾扇門、幾扇窗, 全部落實在了紙上。是撒旦。
作者感言
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張手帕,那手帕還是潔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間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