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什么?”秦非一邊問,一邊給鬼換了身衣服。
這些天在中心城里,秦非已經摸清了鬼嬰的生活作息。他頓感有些不妙:“怎么了?”
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都是些什么鬼東西啊!!!青年輕笑著,雙眼望向空中虛無的一點,仿佛他敬愛的主就在那邊,正笑望著他。
“你看,就像這樣。”蕭霄將機器左右的兩個按鈕指給秦非看,“我們兩個一起按下去就行了。”這東西在干什么啊?莫不是想把這扇門打開?這就去只是一塊被卸下來的門板子,連門框都沒有,有什么可開的。
蕭霄打量起樓內的布局來:秦非猛地轉過身,身后卻只余下一條空空蕩蕩的走廊。規則說了,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
可此時, 24號的頭頂卻明晃晃頂著一行系統提示。
數道感激的目光落在秦非身上,秦非站在原地,抿唇微笑,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模樣。——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
門的背后是一座破敗的天井,雜草叢生,院子側邊的樹木早已枯死,一窩烏鴉在玩家們進門時受驚忽地振翅飛走,翅膀拍擊迸發出的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
那掛墜依舊空空如也。看樣子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
秦非對此持有完全不同的意見。
【暴徒的匕首(可升級):使用時可產生范圍性威壓buff,有0.05%(可成長)的必殺幾率。】
這是系統的障眼法。秦非松了一口氣。
但他沒有多問,接過鑰匙,頷首道:“好的。”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在無數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
畢竟時隔三年才重新上線,副本內容作出了調整也是十分合理的事。變成僵尸了的眾人深切體會到了行事的不便,饒是每個人都隨身攜帶了銅鈴,可真正打起架來依舊難以施展。
徐陽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現在,他可以自如地活動。
三聲播報接連響起,秦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該說的話都已說完,人群各自散去。
“怪不得,在那么多人里他一眼就看上了我,原來都是因為他對姐姐的愛呀。”
不對,不對。
蕭霄完全沒有回避,直愣愣地回視過來。
“但他當時消失得太快,我沒聽清他究竟說了什么。”宋天道。可是要怎么懺悔?
“你究竟是想干嘛呀?”他不敢說話,用手比劃著動作問道。秦非道:“你們要怎么把我們弄去祠堂?抬?還是拖?記得走路的時候穩一些,否則我怕我暈棺材。”
8號曾經想過用這技能來獵殺6號——或是其他任何一個最先拿滿24分通關分的玩家。多么順暢的一年!
秦非意識到,又一處重要的劇情節點要來了。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
秦非沒有拒絕,將衣服披在身上。異化的1號吭哧吭哧地跟在兩個修女后面, 被飛濺的碎石砸了滿身也沒什么反應, 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樣。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
“你說,他們真的能找到那本書嗎?”接下去的路程兩人不再交談。
秦非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留出來,隨性至極地抬手一指:“他看到了。”
秦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正在直播的畫面內,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在空氣中。那是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在講故事,十分輕易便吸引了車上乘客全部的注意力。
作者感言
天穹之上,一只巨大的眼睛藏匿在云層背后, 靜靜注視著波瀾起伏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