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太敷衍,對面不愿意撒手。面前的青年微笑著,禮貌而客氣地出聲詢問。
那人又向前走了一段,秦非認出了他的臉。金色靈體甚至再度招手喊來了服務員:“來,今天我請客,請在場的每個朋友都喝一杯靈酒!”
對面人過分鎮定的態度終于令刀疤覺察出一絲異常,在施暴的欲望與審時度勢之間來回掙扎片刻后,他面帶不甘地向后退了半步。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說著他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孩子可真難帶啊。”這個在懲罰副本界困擾住主播與觀眾許多次的死亡設定,在今天,終于被人破解了!“為什么,你為什么還不過來?我的孩子。”
而情況似乎也越來越糟糕了。出于無聊,他跑去自己居住的小區簽署了志愿者協議,從此成為了一名社工,每天的日常就是配合那一片區的派出所處理鄰里糾紛。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
林業大為震撼。
兩名看守,已經在修女的指揮下跨步上前,一左一右,鉗住了秦非的胳膊。她在將蘭姆送進告解廳后便轉身離開了。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徐陽舒:“……&……%%%”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
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
——除了每年七月十五。問題就這樣十分順暢地解決了。6號給他的時限就是今晚12點。
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幾秒鐘后。紛飛的思緒回籠,秦非伸手扣了扣棺壁,望向徐陽舒的神情似笑非笑:“說說吧。”青年有些恍惚地掀起眼皮。
但細節裝的太不到位了。“怎么離開?”他眼巴巴地看著秦非。他十分不客氣地開口:“其實也沒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請村長送我回義莊而已。”
他有些懷疑,自己莫不是被那個穿著神父衣袍的家伙給騙了?他輕柔的笑意誠摯又懇切。直到他起了卦,搖起銅鈴,陰陽眼穿透迷霧,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哦?鬼火一臉絕望:“要是現在有玩家死了,我們能不能回表世界去懺悔?”看崔冉的樣子,她應該是白方的吧?要不怎么能在平頭男說出紅方任務內容后,還維系著一臉淡定的表情呢?
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
一,二,三……
修女目光一變。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
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和走廊兩側的臥室一樣,這扇鐵門同樣也上著鎖。
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那村民本就著急,如今更是舌頭打結,笨口拙舌地解釋道,“不是棺材不見了,是棺材里的人!是棺材里的人不見了!”這孩子秦非認識,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那個24號圣嬰。
他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嗯。”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四四方方像個衣柜一樣的東西是怎么用的。熱鬧的場景,引得那些站在外層和遠處的觀眾紛紛伸長脖子,心癢難耐地望了過來。程松一點都不想試試。
見尸體們并沒有表現出要和玩家作對的意思,幾人緊張了一會兒,逐漸將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
一具殘破不堪的尸體躺在這個本該被稱之為客廳的地方。
這一點絕不會錯。
他是真的被嚇壞了,尤其是在接下去的村宴上,王順原地爆炸的一幕著實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秦非腦海中對于徐陽舒的印象停滯在了禮堂中的那頓晚餐。服務大廳前的街道歸于平靜,秦非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了出來。蕭霄有些茫然:“我們要做什么?”
村長雙手合十,神色虔誠。蘭姆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掃帚,連躲也不躲。
林業沒穩住,手里的筷子頭一下戳在了桌面上。蕭霄還以為秦大佬是不想干活,在偷懶。
作者感言
薛驚奇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