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整座祠堂的環境。那扇通往更深層地下室的小門就在8號囚室外的角落。
伴隨著天花板和地面的收縮震顫,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每位玩家耳畔。成為怪物,或是這片詭異的土地中的任意一角。12號固然不一定值得相信,可6號更加令人惡心。
包圍圈有了突破口,蕭霄見狀眼疾手快地沖了過來。這并不是他穿進副本來的衣服,而是進入副本后自動更換上的。蕭霄眼眶都開始發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
濃郁的黑色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兩扇門自動合上,秦非抬起來頭,只來得及看到越來越小的門縫對面,那三人愕然無措的表情。他幾步走到棺材邊。
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你出去是有什么一定要辦的事嗎?”他問。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開彈幕了!”
20號想不想砍死6號,秦非不知道,但從6號剛才說話時的神色來看,他顯然是在說謊,而且這謊說的并不高明。“村民家里其實也不太可能。”
眼尖的蕭霄一眼便看見了那邊有什么:“那里放了一把鏟子!”
這些線索就是由曾經通關那場副本的玩家們提供的。
在他們進入里世界的這段時間里,表世界的休息區顯然并沒有人來打掃過。
果然,不出他的預料。“對啊,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
安撫好了鬼嬰,她雙手抱臂,審視的目光遠遠落在秦非的臉上: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地無視。
那人就站在門口。
身后,幾人看見蕭霄那副急不可耐樣子,都不由得笑出了聲。
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行,完全像是經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手上了。2號和0號囚徒追著秦非不放的確是事實, 可其中的原因卻和副本劇情一點關系也沒有。
3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緊接著,半空中出現了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熒光倒計時。
“那是什么東西?”當12號人格被收回蘭姆體內,主人格再度占據蘭姆的大腦時,撒旦也跟著一起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
“怎么回事,你們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將他囊括。
蕭霄:“……”秦非將手探向前方的布簾,指尖勾動,掀起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
那眼球簡直不像是他自己的,剛才,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眼眶的一瞬間,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吸進去一般,伴隨著絲絲縷縷的涼意。
和走廊兩側的臥室一樣,這扇鐵門同樣也上著鎖。這還是秦非開始直播以來頭一回獨自在副本中醒來,目光所及的范圍內完全沒有其他玩家的影子。
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巨大的……噪音?這一次觀眾們終于開了眼。
有圍觀的靈體理智地分析起來:
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游的原話。說完才反應過來,“啊?為什么啊?”
如此一來,有些自我保護意識強的高級玩家,便會在中心城購買相應的反窺探道具。秦非當機立斷地否決:“不用。”她們連窗都沒有翻,直接揮舞著電鋸,將可憐的告解廳破開一個大洞。
那些四腳著地身型扭曲的東西,正在以一種雖緩慢卻聲勢浩大,甚至稱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姿態漫卷而來。宋天傻乎乎地發問。他還想再問點什么,可還沒等他張口,跟在幾人后面的林業忽然擠上前來。
她動不了了。
秦非在現實世界中的肺一直不怎么好,無論是花粉,灰塵還是冷空氣,都能夠讓他咳得驚天動地。
他望著秦非的眼睛,渾濁的瞳孔中寫滿警惕:“你問他做什么,你是什么人?”大多數人看起來都很正常,只有少數一兩個顯得不太對勁。
作者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