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是來我們社區暫住的外省旅行團吧?”秦非雙手交叉擺在胸前。
所有靈體都在那一瞬間下意識地瘋狂call起彈幕。秦非才不想要它的腦袋,他一點伸手接過來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秦非自打畢業工作以后,還是頭一回被人叫“小弟弟”:“……嗯,我有點事想問您。”
黛拉給過他一串鑰匙,但那里面并不包含這條無盡回廊中的房間鑰匙。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抓得亂成一團鳥窩。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
這么里外里一耽擱,5號和7號就回來了。村長:“?”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
腳步聲近了,又近了。
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這個店是只在早飯時間段開的。即使以他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同樣很有可能忽視它。
秦非聽了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十分好脾氣地回答道:“你想多了。”秦非沒有客氣:“凌娜動手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攔她的。”
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雖然不知道名字。一時沒找到合適的詞語指代,他頓了頓,繼續道,“怎么和別家門口的顏色不一樣?”
既然蕭霄這樣說了,又說聲音是從走廊盡頭傳來的。蕭霄被秦非云淡風輕的語氣打擊到了,充滿怨念地瞟了他一眼。
什么玩意能發出那么大的響聲啊?但,秦非可沒有那么好騙。真的笑不出來。
【在直播過程中共有5031名觀眾,因您的精彩表現,購買了系統商城中的煙酒零食——系統提成獎勵積分1000】
有個奶奶還向秦非招了招手:“明明呀,怎么是你帶著他們過來,你當社區志愿者啦?”
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手臂滴落,傷口處皮肉綻開。
他跟著迷霧中那人的背影一路向前。
彌羊?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深呼吸都能把自己噎死,說得大概就是現在的秦非了。那手急切地不斷抓握空氣。
“噓。”就在秦非轉身往回走的同時,D級大廳的光幕前,一個靈體正緊盯著正在直播的畫面。
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有數。之后就跟著秦非一路來到了商業街。那呢喃囈語,在這詭異的氣氛中顯得分外滲人。
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了黑暗。她鼓鼓囊囊的眼球遍布著血絲,瞪向身前三人,像是在等著他們給出某種反應,然后借此作出評判:脾氣急的觀眾罵道:“那你說個——”
但,肯定是越快越好。
陸續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徐陽舒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家祖上就是做這一行的。”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穩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
女鬼離他越來越近了。
就算沒實力直接上,他也可以陰死別人。這對他來說大概就跟呼吸和眨眼睛一樣簡單容易。
凌娜把刀疤推下去的時候,他們都看在眼里。
沒有人會相信老人所謂“過幾天就知道了”的說法,在規則世界中,時間給予玩家們的,永遠只會是同一個恒定不變的答案。
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鬼火所擔憂的一切并沒有發生。秦非望著那張隨風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
像是看到了什么殺父仇人一般,黛拉修女咬緊牙關,從齒縫中擠出聲音:
在已經一條腿邁進鏡子之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過身,對著秦非床底的方向揮了揮手。
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就連程松露出些許訝異的神情來。
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秦非并不隱瞞,點了點頭。
作者感言
死者需要隱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