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提出了一種新的看法。右邊僵尸的骨頭還挺硬,雖被鬼嬰的符咒制住了,卻明顯還很不服氣,不知為何,秦非居然從它一直沒有眼珠子的眼睛里看出一股正在翻白眼的味道來。不對,不可能是呼喊。
“我算是知道主播為什么會被投放到這個副本了,他的氣質真的好適合這里我笑死……”
“他好像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村長眼前一黑,伸手扶住旁邊的立柱。所以這個環節不可能逃得掉。
這人狡辯就狡辯,話里話外還都在陰陽他,偏偏其他人好像完全沒聽出來似的。看他分析副本的樣子還挺聰明的,做的事怎么這么讓人琢磨不透呢?
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秦非的視線下移,落在了鬼女白皙中隱約泛著青紫的手上。蕭霄扭頭望向身后。
——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這種,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哨子——”
村民告訴程松,前幾年祭祀開始前,也有游客在村中亂竄,甚至想要找他打聽離開村子的辦法。
緊接著他便看見,面前那人手腕一翻,下一刻,他的掌心中忽然憑空出現一根約有成人小臂粗的空心鋼管。秦非輕飄飄的姿態讓安安老師更生氣了。他訥訥地點了點頭,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只要他一做出這種表情,要么就是要坑人,要么就是要哄人,要么就是又要說點什么歪理了。三途沉吟片刻,解釋道:“第一次上榜的主播,會被系統公開分享個人實時位置,以及一部分直播截圖。”秦非身側不遠處,蕭霄的智商短暫地回籠了一下。
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普通而正常的房間,房間面積不大,但生活氣息很濃。
心之迷宮的入口就在地牢里,這兩個場景是連貫的,因此迷宮中同樣苔蘚遍布這件事完全順理成章,實在很難引起人的注意。“但那個時候,我的腦子就像是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徐陽舒有些痛苦地皺了皺眉,“我給自己和那四個人報了名。”
他低下頭看著棺材里躺尸的秦非。
蕭霄如今的表現, 和他在這個副本中的隱藏身份有關聯。秦非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描摹著紙條上的筆畫。
秦非眸光微動:“哪里?哪里是我該待的地方?”說完他抬頭, 望向走廊幽暗的另一側:“你要等的人來了。”
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域。斷肢,內臟,頭發。他覺得有些惱火,甚至開始懷疑,12號莫不是自知這一波絕對逃不掉大家的審判,想在倒霉之前先羞辱他幾句,泄泄憤?
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程松作為大公會的獵頭,直播場數之多,遠非孫守義、蕭霄幾人能夠比擬。噠。
哦,隨便編纂一個就行了。
反而……有點舒服。
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
果然。漫長的征途已經只差最后幾步。
不過短短幾步路,蕭霄的san值已經從68降低到了62。“想變成一個熨斗!熨平老婆的眉頭!”三途皺著眉頭,送給鬼火一個十分不滿的眼神。
如今秦非直播間中播出的一切劇情,都是他們過往從未看見過的。秦非停下腳步:“謝謝您,就送到這里吧。”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
“撒旦:你的心像石頭!!”雖然聽不太明白這“圣嬰”、“圣子”之類的奇怪詞匯。怎么感覺今天好像冷了些。
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宋天迷茫地眨眨眼:“幼兒園鎖著門嗎?我沒注意。”
“不過主播的操作是最騷的……”非普通的鬼怪能夠輕易冒犯?
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他之所以能將鬼嬰帶走,單純只是因為他在離開守陰村時,沒有直接進入結算空間,而是走進了那個神秘的黑暗世界。這個猜測可以說是精準地道明了真相,說是預言帝也不為過了。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何止是導游,他昨天晚上連一只手都不放過。”桌子底下有個垃圾桶,垃圾桶里,滿滿小半桶用過的餐巾紙白晃晃的,看得老板娘心痛不已。
她似乎明悟了。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
作者感言
“我這個人吧,別的本事沒有,但嘴巴還是很會說的。”徐陽舒仰起頭,神態有點得意,“時間長了,還真被我混出了點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