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號這個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他慌忙拔起嵌床單中的刀刃。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難道他們也要……嗎?
在短短五秒鐘之內,鬼火的心情大起大落。“團滅?”“這一波絕對是劇情流主播的高光時刻啊,可以列入史冊了吧!”
他還以為秦非是被刀疤激得下不來臺才決定鋌而走險,壓低嗓音提醒秦非:“秦大佬,你不害怕嗎?”“快跑!!離這里越遠越好!”神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唇畔漾起一顆小小的、甜蜜的梨渦。
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秦非抿唇,對蕭霄笑了一下。特別是秦非死到臨頭,還不忘夸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手”……手手一想起青年當時無助的樣子就悲從中來,恨不得一把直接大義滅親,把鬼女的左手給撅折了!!
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秦非身后,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
一旁的蕭霄:“……”
原來,只要能力出眾,即使是個人玩家,依舊能夠在副本中如入無人之境。E級游戲大廳徹底炸開了鍋。
蕭霄上前幾步,敲了敲門:“也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人。”蕭霄一回頭,見是秦非,瞬間眉飛色舞:“大佬,你來了!”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
【異化的林守陰魂體:好感度——(不可攻略)】秦非對此持有完全不同的意見。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恐怕就是這種人了。秦非沒有客氣:“凌娜動手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攔她的。”“砰!”
與此同時,就像是給秦非剛說出口的話特意做論證似的。
華奇偉喉間涌起些許血腥味,他驀地瞪大雙眼,瞪到眼眶處傳來撕裂一般的疼痛。
很快,眾人便來到了祠堂門前。他將后背死死貼住棺材后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些許安全感。
“從休息區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我們當然是跑啊。”當然餓,怎么可能不呢,他可是整整兩天粒米未進。
秦非壓低雙眸,纖長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異色。
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他說這話時的神態過于平淡了,不見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點。“當然不會,你看我像是這么惡劣的人嗎?”
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他譴責地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小東西。凄厲的慘叫聲由遠及近,又越來越輕,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著談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視地將視線轉開。
“別緊張。”秦非寬慰道。“主播對‘聊了聊’的定義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哈哈哈,拿板磚和鋼管聊嗎?”“五個月前、四個月前、三個月前……”蕭霄皺眉記著數。
刀疤抬高音量,冷笑著質問道:“我們現在要開窗,下車,有誰不同意?”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蕭霄干脆也簽收了邀請函。
【采用敲門的方式吸引?】
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
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棺材里的秘密還沒有被發現,整個祭祀的流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手指敲擊銹跡斑斑的鐵門,發出沉重的悶響,打斷了屋內四人的談話。光幕背后,觀眾們對此一幕議論紛紛。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即使是看起來最深藏不露的程松,此刻一樣眉頭緊鎖,那副緊張的神態不似作偽。
依舊不見血。
走廊的左側是一道道緊緊閉合的高大木門,右側則是一面墻壁,走廊綿延向前,通向漆黑不見一物的拐角。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
她開始掙扎。秦非恨鐵不成鋼:“那你出去干什么。”
他的渾身都在冒著冷汗,被神父觸碰到的那片皮膚像是著了火,如果可以,他很想將它從自己身上剝離下來。
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導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導游的頭頂,那個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好感度條依舊維持著1%這個低到離譜的數字,絲毫未動。
作者感言
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