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和那女人一樣長著棕灰色的頭發,身量高大,皮膚粗糙,看起來和蘭姆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種。
那些來做禮拜的信徒們魚貫落座,不久后,一位神父站上了布告臺。
所以,這個副本和別的副本不一樣。顯然他們就是在找眼前的青年。雖然就算真說出去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
秦非手握圓珠筆站在線索投放箱前,盯著空白的紙張思量許久,最終只在遞交的線索中寫了兩個字。想到這里,蕭霄不由得惴惴不安起來,壓低聲音湊到秦非耳畔:“秦大佬,咱們這樣,萬一它一會兒發現了……”
神父粗糙的手。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
道士,在規則世界中,這絕對是最有用的幾個職業之一。
2號在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殺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那枚吊墜在混亂之下滑落到告解廳的門前,秦非推開門時正好看見,便將它撿了起來。
在小秦真的成為他們的同伴之前,對于他們來說,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流傳在中心城中的八卦而已。
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規則世界危機四伏,每分每秒都可能走向生命的盡頭,早一刻理清這如亂線般的謎團,或許就能早一刻將自己抽離死亡的深淵。
“他們呀?我不怎么熟。”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個村民說話時臉上怪異的笑,和口中那兩排被煙熏得焦黑變形的牙齒。
“這新人是個傻X吧,自作聰明!”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秦非原以為他會最后再被傳送到任務空間去,可左等右等,依舊站在原地。
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域。“就是,那個,我有個事能不能麻煩你一下……”他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嗯。”
小房間里沒有喇叭,冰冷的系統女聲從空氣中響起。
秦非頷首:“你們先過去吧,我留在店里。”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
外面?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咚——”
可目前為止,除了秦非,修女還沒給其他人什么好臉色看過。
玩家們點頭表示認可。從修女閃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對遇見秦非這件事有著由衷的歡欣與雀躍。
門應聲而開。秦非心中越發篤定,隱藏身份這種東西, 或許不止他一個,但也絕不是每個人都有。
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他在向前走的過程中一直在腦海中記著路,與此同時,也時刻不忘觀察著道路兩旁。
“怎么好意思,把“找污染源”說的這么輕松啊!”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和林業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低聲說。他明明沒有得罪過0號啊??
玩家只需要拿著這本筆記走進告解廳,完全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自己的積分拉高到一個不敗之地。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
然后那重量復又消失,只余下一抹極其陰冷的觸感,轉移到了他肩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蕭霄加快腳步,緊跟在秦非的身后。秦非早就發現,在剛才漫長的吟唱過程中,他的身體不能動了。
“會不會是因為導游?”另一個靈體問道,“以前的那些主播雖然也來過這里,但他們都是在直播后期,自行探索到祠堂這片地圖來的,只有這個主播是領了任務來的。”林業只在F區待了三四天,自然不可能去做什么清潔工。
或許是因為他實在巧舌如簧,那家人竟真的被他說服了。12號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
鬼女卻看不得他這么得意。2號自從身上沾了血后就有點失控,如今受刺激之下更是大聲喊叫起來:“憑什么抓我?你們憑什么抓我?快把我放開!”
女人終于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么?”下一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門緩緩向兩側打開。不對啊,怎么輪到他就變成這樣了?剛才那個秦非一湊過去,導游整個人看起來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哪像面對他——那眉頭皺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夾死。
孫守義凝眉道:“我們得快一點,靈光蠟燭的持續時間只有20分鐘。”秦非瞇了瞇眼,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三途總是不茍言笑,鬼火其實一直都有點怵她。
作者感言
“任平指認對了,所以白方陣營拿到了一分;但他是誤打誤撞才指認對的,所以系統給了他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