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為宋天帶來了他進入副本以來遇見的最大危機。
在一眾玩家緊張的注視下,導游在屋內環視一周,視線最終落在秦非身上。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
“完蛋了,我怎么覺得這個帥氣撒旦要倒霉了?”她搓了搓手,視線在玩家們當中輪轉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誰的認可似的。小女孩開心地笑著,蹦蹦跳跳地穿行在院子里的兒童游樂設施之間。
雖然休息區的燈原本就都已經關上了,可,被人手動關上還是閃爍后熄滅,大家還是分得清的。
但,除卻有兩個正處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個囚犯都擁有著一雙和0號一樣,充斥著狂熱的、極度危險的眼睛。
這么敷衍嗎??以他所見,光是看秦非那勝券在握的表情,他就能肯定,對方一定還藏著些別的信息。
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著秦非前行的方向。
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如果現在朝那個方向走,能看到的只是一堵墻而已。“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
而除了老人以外,其他五個竟都已經死光了。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副本直播,以三途耿直的思維,生活在法治社會中的她一定這輩子都是一個良好公民。鬼火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太自信的神情。
正對著幾人的是一面平整的墻壁,墻壁正中懸掛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周圍環繞著八卦的圖案。
而且畫質也十分模糊不清,假如不是之前就已經見過他的人,憑借這幾張圖再見到他本人時,很難一眼將他辨認出來。
在秦非將眾人從混沌中點醒的那一剎那,那群人就飛快地意識到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那就好。”導游滿意地點點頭,“大家游玩時請嚴格遵守旅客指南,再次祝大家旅途愉快。”
說是修女服,好像也有點不太對。
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快跑。
頓時有幾個人低聲咒罵起來,跳到了一邊。
蕭霄心有余悸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實在太可怕了!還好我跑得快。”“對,還有那個帶我們來活動室的引導NPC,我們也可以問問他社區有沒有其他志愿者之類的工作能做。”tmd真的好恐怖。
殺人這件事,要耗費的成本太高。
直到修女對他怒目而視才不情愿地扭過頭去。
不要相信任何人。“哈哈哈哈,笑死了,副本設計被主播鄙視了,系統快過來道歉!”
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到現在為止半天過去了,一個得到積分的人都沒有。那些似乎想要劫掠走他身周所有氧氣的黑暗突然消散了,他重新回到了那個普普通通的不透光的房間。
“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提交線索要去服務大廳,服務大廳在F區和E區之間的中心街道上。”亞莉安聽到秦非要去遞交副本線索,已經徹底笑成一朵太陽花了。“十二點,我該走了。”
“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咚——”秦非在司機身側站定:“司機先生,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秦非:“他對司機動過手。”“在休息區時,各位需嚴格遵守休息區的日常生活時間表。”但假如不去找鑰匙,繼續僵在走廊上,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向秦非時,就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般。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
果然。這群觀眾,看到玩家受傷就這么令他們興奮嗎?
活動中心內的溫度似乎都變得灼熱了幾分,玩家們看向宋天,就像看著一個香餑餑。既然餐桌上的食物是假的,那誰又能夠肯定,他們看到村長挖眼睛的畫面就一定是真的呢?玩家們被搬運上了祭臺,棺材豎著放在臺子中央,玩家們就那樣站在棺材里,與臺下的村民們相視而立。
作者感言
宋天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