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2號玩家已經徹底融化成了一灘血水。眾玩家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見那二人的指縫間滿是泥土,身側的土地上則布滿彎彎道道,不知是些什么鬼畫符。
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
鬼女氣到后槽牙都在發癢。秦非懷疑,這個人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
不要忘了,這只是一個新手副本,這個吸引了數不清觀眾圍觀的玩家,也只是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新手玩家而已。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如同剛剛牙牙學語不久的嬰孩的囈語,根本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么。“是啊是啊。”他旁邊的靈體一個勁點頭,“我以前老是抱怨這些副本不好看,現在才知道,不是副本設計的不好,是主播水平太次。”
“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就在秦非打完招呼后,彈幕短暫地靜默了一瞬。
神父在鐘聲的那刻神色一怔,他皺起眉頭,細細聆聽著。一旁的尸鬼受到刺激,攻擊速度驟然比之前快了兩倍不止,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吼叫,越來越多的尸鬼朝著這個方向沖了過來!那聲音太過尖銳刺耳,很快吸引了鬼怪的注意。
她摘下自己的頭,丟到秦非的腳邊。“誒,那是我剛才占的位置。”那個攔他的人這樣說道。不同的NPC或許有著不同的性格,有兇殘暴虐不近人情的,也有相對溫和好脾氣的。
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吧。”
你真的很吹毛求疵!!秦非敷衍地點了點頭。
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她的雙手虛虛攏在胸前,就像是抱著東西,可定睛看去,懷中卻分明什么也沒有。
刀疤不耐煩地打斷:“說說他的臉。”秦非的在線觀看人數如火箭一般上升,周圍幾個區域的觀眾,在聽到這里接連不斷響起的系統提示音后,紛紛往這邊涌了過來。規則并不強制大家在村中活動,既然如此,那還探什么秘?一直躲在棺材里不就好了。
可這樣一來——玩家們通過直播獲取積分,當積分累積到一定程度以后,就會自動升級至下一個世界。這……
在蕭霄看來,秦非不過是盯著對面的女鬼發了幾秒的呆。他望著秦非,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審視:“你有什么事?”“可是,他們畢竟找到了徐陽舒啊。”有靈體提出了不同看法, “說不定他們幾個去徐宅,真的能找到一點以前的人找不到的好東西呢?”
他們又將視角切了回來。說完后蕭霄自己也是一愣,眸中閃過一絲恍惚,很快又歸于平靜。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作為觀眾的靈體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趕尸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嘖嘖稱奇。蕭霄小聲喘著氣,穩住心神,勉強抬起頭來。又或許,這個車窗原本就留了道縫,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邊。
直播結束了,而他們還活著!“……???”“好干凈的長相!想看他被怪物撕成碎片。”
“那就是受害人在仰躺的情況下,被犯罪嫌疑人一刀劃破了頸部大動脈。”
秦非安撫地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眾人再次圍坐一圈。
導游肯定看到了他剛才拿著電話的樣子。秦非未說出口的話被祂打斷:“那也是我。”“問題不大!不管男人女人,你永遠是我的夢中情人!!”
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事到如今,蕭霄已是一臉菜色。
鬼火終于忍不住發問:“……你怎么還不去?”
他走出義莊大門,在門口沖不遠處揮了揮手。
“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
實不相瞞,鬼火已經快要被嚇死了。車廂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一旁蕭霄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鴕鳥蛋:“你真的升到D級了??”
還真有事要讓他辦?“主播膽子好大,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害怕。”
蕭霄搖頭:“沒有啊。”此時此刻,他并沒有額外分神去想鏡頭背后,那正被他時刻牽動著心神的萬千觀眾們。
像是一只找準時機潛入了羊群的灰狼,正在津津有味地挑選著自己今晚的獵物。
說著說著他的情緒激動起來,抬眼望著走廊中的三人。
作者感言
手上的石頭很快用完了,他又彎腰去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