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驚奇從男玩家手里接過煎餅,在塑料袋里扒拉了幾下,隨即自嗓子眼中冒出一聲怪異的咕嚕聲。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除此以外,2號身上沾的血,還為他帶來了黛拉修女的怒火與懲戒。
而且他相信,撒旦一定不會介意的。所有觀眾都心情激蕩。
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這特么的,居然還是一根電棍。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高低也該干一兩件壞事才對的。他還以為秦非是被刀疤激得下不來臺才決定鋌而走險,壓低嗓音提醒秦非:“秦大佬,你不害怕嗎?”
秦非沒有氣惱:“司機先生?”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就連光幕那頭的觀眾都紛紛安靜下來,雙眼放光地盯著熒幕正中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而此時此刻,在里世界上層游廊的邊緣處,一個和秦非所見的一模一樣的蕭霄正在沒了命一般狂奔。那些目光卻又都消失了,他身后的老玩家們紛紛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要知道, 蝴蝶可是把人做成人彘都面不改色的恐怖存在啊!
蕭霄所擔憂的事最終沒有發生。好磨嘰一老頭, 秦非有點想翻白眼。
下一秒,就像早就已經提前等在那里,面前的門瞬間便被打開。秦非學著村民的動作,低垂著頭,將視線維系在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桌面上,腦中思緒翻涌。想到剛才那幾人,三途眉宇間顯現出幾分燥意。
“哦,蘭姆,這個可憐的孩子。”
眾人這才發現,秦非不知何時已經去了義莊另一側,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他喜歡傷人,刀子捅進皮肉的感覺令人著迷,而秦非這樣的小白臉往往是刀疤最熱衷的狩獵對象。
“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鬼片和澀情片對于秦非而言并沒有什么區別,總之,他就當自己是個瞎子,對于一切都視而不見。
秦非默默將蕭霄方才提到的知識點記在了心中,緩步走上前同那幾人打招呼:“你們好呀。”“2號被帶走以后,就變成了那個可怕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害死了14號才造成的。”突然異化的14號雖然看上去十分危險,但比起外面的1號來還是要溫和得多。
那只手就像是長時間浸泡在冰水中被泡發了似的,皮膚軟的不像話,滑膩膩的,摸起來就像是一條死魚。14號殘缺又肥胖的尸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丑陋的人形玩偶。右邊僵尸都快哭了,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十分渴望地看向自己的身體。
他魂都快嚇沒了。
秦非的兜里還有一大堆,沒一個能點亮的,想來只可能是特殊場景所造成的限制。“你感覺到了嗎?我親愛的神父?”蕭霄原地凌亂,秦非的注意力則全數放在了鬼嬰身上。
雖然不清楚手為什么找上自己,但既然來者并非不善,那就干脆以不變應萬變。那種盡心盡責的樣子,簡直像是面對前來視察工作的領導。
“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只要他想,這整個空間中所有的一切,一個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在《馭尸術》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造出這個法術的趕尸人就是帶領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實在太可怕了。
而秦非則對此給予了十分不解風情的評價。“規則已經說過,玩家減少是正常現象,但規則設置了一個人數的最低閾值,6人。”秦非抬起頭來。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
箱子里,蕭霄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蕭霄跟進房間秦非也無所謂,反正他既不睡覺也不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這家伙愛來就隨他吧。第一種,是做得悄無聲息。昏沉的夜色籠罩視野,陰暗的角落中像是隨時會有什么東西跑出來一般。
鎖開到蕭霄這一間時,門外的看守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你睡醒了,親愛的兒子!”他們用相同的聲調異口同聲地說道。
玩家們若有所思,全都連連點頭應是。卻忽然被人從后面來了一腳,險些一個狗吃屎栽倒在地上。
秦非就像是被一根繩子拴著的氣球一樣,也跟著飄出了門外。“那些被蝴蝶的卵侵入的玩家,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十分崇敬蝴蝶,就像在一個巨大的蟲族洞穴中,那些子民們面對蟲母時那樣。”
這是一個看起來心軟,實際卻很不容易動搖的NPC呢。“那時的喪葬習俗還很傳統,人死就要落葉歸根,于是我父母曾經的朋友便托了一支趕尸的隊伍,帶我回家。”
在這個所有NPC都奇奇怪怪的副本里,醫生的正常更顯得尤為難能可貴。接著她說出了和神父一般無二的答案:“蘭姆一直和醫生待在一起,找到醫生,就能找到蘭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業沒有死,那么,他在昨晚遇到了些什么?
年輕神父在短短一秒鐘之內經歷了如此復雜的心路歷程,卻只有他自己知道。“對了。”蕭霄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扭頭望向站在門口的秦非。
那可是A級玩家!
“挖眼珠子這么積極,這是什么品種的變態??”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刀疤抬高音量,冷笑著質問道:“我們現在要開窗,下車,有誰不同意?”
作者感言
假如是那種一線天式的峽谷底部,一旦遇襲,要想逃生恐怕會非常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