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什么破玩意。
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令人完全難以擺脫,不自覺地便向他靠攏過去。
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玩家們從1號房開始挨個往里搜,在4號玩家的臥室床上,找到了缺失一條胳膊和一條大腿的14號女玩家的尸體。但秦非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緊張。
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總之,10分鐘后的0號表示:
利爪劃破衣物,就像尖刀刺進豆腐那樣輕易,肩膀下的皮肉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但秦非和污染源、和系統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牽扯不足為外人道。真是好慘一個玩家。
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獨享這把鑰匙,要不然會引起眾怒,所以就想了這么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刀疤臉色難看,緊攥著手中的匕首,孫守義抬起手,放到臉前,狠狠閉了閉眼,又放下。“要不要打個賭?”秦非瞥了鬼火一眼,輕描淡寫地道。
“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鬼女不待見秦非,但更不待見別的玩家。
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神。“這新人是個傻X吧,自作聰明!”他可以聽,可以看,在一人獨處時甚至可以觸碰到身邊的一切所在。
在蝴蝶的眼神示意下,四個黑衣傀儡一腳將門踢開,迅速沖了進去!這樣絮絮叨叨講故事似的,什么時候才是個頭?現在正是如此。
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村長一走,玩家們頓時興奮起來。“太恐怖了!狗逼系統你是懂運鏡的,我正在全神貫注的盯著主播的漂亮臉蛋看,你突然放那么大一張丑臉,比他媽見鬼還嚇人。”
秦非感慨地握住導游的手。現在他眼里完全看不到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事實上,這個所謂的“里人格”,應該就是蘭姆本身所擁有的人格。
這樣的風潮一度影響了直播的質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污染源半垂著眸子道。秦非唇線緊繃,沒有答話,堅定向前的腳步已經代替他回答了問題。
那就是低級共享血瓶,是秦非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中險些喪命時,蕭霄雪中送炭過的那個道具。總而言之,無論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輕柔的呼吸噴吐在秦非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戳上了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那里繞著圈。
聽秦非這么說,蕭霄越發焦慮起來。直到剛才,秦非在導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看來之后還是要多多支持導游的工作才行。
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裝的鎮定瞬間炸開。“握住它,你的罪孽便將被洗凈。”秦非收回視線。
他已經通關了好幾個副本,但其實,他從來沒在其中發揮過什么真正的作用。
這里不會出現必死任務。再向前的話,他的身影一定會暴露在門上那面鏡子里。
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然而,半晌過去,彈幕中卻始終無人回應。
蘭姆又得了什么病?可秦非丟在他腳下的東西卻在此刻起到了異乎尋常的作用。
“是高階觀眾!”……勞資艸你大爺!!
她搓了搓手,視線在玩家們當中輪轉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誰的認可似的。
鬼……嗎?
這小東西對他的好感都已經快到50%了,沒想到還是這么絕情。村長就在辦公室里,蒼老的臉上布滿胡須,干枯的皮膚像是一顆常年未經日曬的樹。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
“對啊,一會兒說主播應該去8號囚室,一會兒又說欄目應該去8號囚室。”大多數人看起來都很正常,只有少數一兩個顯得不太對勁。
秦非面露困擾之色,說出口的話卻十分壞心眼:“村長這樣故意引誘我違反規則,是為什么呢?難道是我做錯了什么惹您討厭了嗎?”但,應該也不至于能讓人瞎到這種程度吧……但秦非沒有理會他。
所有人立馬朝那邊看了過去。屋內,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如果玩家秦非對本次系統故障處理結果有意見,系統將為您提供第二處理辦法:將非法帶離的NPC遣送回副本內部。”眼見目的達不成,村長再也懶得說一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感言
小秦為什么不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