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托盤中整整齊齊碼著一疊衣服,疊成四四方方的模樣。蕭霄完全看不清路,只能將手掌半撐在墻面上穩住身形。清亮好聽的男音從木質箱壁內側響起。
“對對,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起碼等10分鐘倒計時過完,這兩個鬼東西就會自己消停了。
他扭過頭向秦非道謝:“還好有你——”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
“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一聲劇烈的響動過后,舞動著羽翼的男人就像是狠狠撞在了一堵實心的墻上。
觀眾們很難相信,迷宮列出這樣的規則給玩家,目的會是鼓勵玩家撬它墻壁上嵌著的東西。她搓了搓手,視線在玩家們當中輪轉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誰的認可似的。
……這樣想來,其實一開始他屁股后面的追兵就比別人多了差不多一倍。
其實,玩家們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對這六個僵尸本身而言一點壞處都沒有。沒有人想落后。一股劇烈的吸力忽然從前方大開著的門內席卷而來,四名玩家扎堆站在門口,秦非既不是位置最靠前的也不是最靠后的,可不知為何,那股吸力就是無比精準地認定了秦非。
“我想,這里或許是獨屬于這個鬼嬰的空間。”
秦非:“……”休息區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轉時固定的傳送點,無論翻轉開始時玩家們身處何處, 翻轉結束時,都一定會出現在休息區的走廊里。“這是鬼女的手?鬼女不是應該在第三天以后才出現的嗎?這手怎么還會自己跑出來的??”
秦非的兜里還有一大堆,沒一個能點亮的,想來只可能是特殊場景所造成的限制。蕭霄見狀不由挑眉,看樣子,果真是被秦非說中了?20號已經死在了里世界。
可是哪里會是他們該去的地方呢?直播大廳,體驗區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為了附近最熱鬧的區域。
蕭霄聽得心驚肉跳。
不知是不是老人關窗戶的動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為老舊的紅紙錢竟在空中晃了幾晃,而后竟“啪唧”一聲摔落在了地上。而那簾子背后——……
……他實在沒犯過什么罪啊!秦非的隨身空間里有道具蠟燭,是孫守義在上個副本中用過的那種,還帶有微弱的驅邪功效。青年眨眨眼,琥珀色的眸子清潤見底,不見絲毫陰霾,語氣親切而友善:“導游您吃了沒?吃的什么?咱們今天什么時候開飯吶?”
這扇半年漆黑的木門,另外半面,竟是血紅色的。只要能活命。
一行人當即便離開義莊,朝祠堂方向走去。他開始奮力掙扎。
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可惜秦非也不明白。
鬼火想裝逼沒裝成,有點難受,又有點尷尬。
“可是。”孫守義對面,一個玩家哆嗦著舉起手,打斷了那人的話,“導游說過,如果不小心直視了神像的眼睛,要在午夜去村東的山坡…… ”
就在秦非看清整個手臂的一瞬間,提示條也隨即出現在了手的上方。
他繪聲繪色的語調就像是在講故事,生動而飽含情感,同時帶給人一種十分荒謬、卻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異的違和感。今天早上死在早餐鋪里的任平,他的直播等級比宋天高了兩個度,卻依舊沒能勝利撿回一條命,死像還如此凄慘,看來早餐鋪的抓鬼任務難度很高。
可刀疤,卻僅僅憑著一把副本饋贈的匕首,就能夠決定她的生死和尊嚴。蕭霄連連點頭:“對對對,我覺得你說的真的太有道理了。”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們也神色愈發僵硬,蒼白的面色和木訥的肢體活動讓他們就像一個個假人。
不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只要做好眼下就好。血紅色的門近在咫尺,孫守義總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
雖然就算真說出去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
一個蘑菇頭綁著紅色蝴蝶結的小女孩這樣說道。秦非:“……”蕭霄:“……”
很快,二十四名抬棺人魚貫入內。鬼火接著解釋道。
“可是……”
其他人沒有這么失控,可也同樣都面色慘敗,宛如失去神魂般癱坐在椅子上。
這條在以往的200多次直播中幾乎從未展露過閃光點的狹長小道,在今天,即將給他們帶來全新的、前所未見的驚喜!醫生的記錄本中,有不少關于24號的記錄,據醫生描述,24號在大多數時候都表現得很正常,但偶爾會出現虐殺小動物或小規模縱火之類等帶有潛在犯罪意向的舉動。
作者感言
無論是8號、3號還是擁有著蘭姆模樣的污染源,都與秦非平日接觸的普通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