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那分數就像懸在毛驢頭上的胡蘿卜，只要一刻不吃進嘴里，就一刻刺得他們心癢難耐。

他準備拿3號當肉盾。看守們打掃得實在盡心盡力，都快把里世界骯臟的囚房掃成表世界光潔的臥室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便會浮現出里人格的模樣。

想到這里，鬼火又偷瞄了老板娘一眼。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算上蘭姆，秦非一共用這把小刀殺死了三個人。

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秦非一怔。

“我什么時候可以過去？”他沒看到啊。而不遠處的女鬼那邊，對面前這兩大一小也終于有了自己的評判。

其他那些人。是嗎？多么無趣的走向！

“真的？”黛拉修女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只有秦非。

系統并未公布參與副本的玩家總人數共有多少。蕭霄緊張得喉嚨發緊，雖然秦非看上去很有把握的樣子，可黑暗系npc的精神影響絕對不容小覷，初始san值在90以上的高階玩家或許有與他們相抗衡的能力，但像他們這種E級主播肯定不行。直到某個瞬間。

直播廣場掀起又一層振奮人心的聲浪。三途簡直嘆為觀止。

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鬼火和蕭霄四目相對，眨眨眼，臉上寫滿清澈的愚蠢。

更遑論秦非還有著那樣一張令人見過便不能忘的，極度好看的臉。

走廊內昏沉的燭火將他的臉色映照得半明半暗，那帶著鐵銹氣的面具緊緊貼合在他的臉上。

他將目光從疑似裝滿尸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移開，溫順地對著爸爸媽媽點點頭：“好的，我就來。”“別怕。”他無聲地叮囑道。

林業抬頭, 看見頭頂掛著一塊紅色招牌, 上面寫著六個大字：假如沒有導游提供食物，這個副本剩下的幾天該怎么過才好？“**下頭系統，嚇不到主播你就嚇唬我們找樂子？？”

秦非&蕭霄：“……”

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幾乎已經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眾人心思各異，崔冉拍了拍宋天的肩：“這墻看著還挺高，你中午是怎么翻過去的？”

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

蕭霄那個被關在第一間囚室里的人, 似乎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0號囚徒。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天主教并不完全禁止教眾飲酒，但酗酒無疑是墮落的，為了避免一切可能觸犯規則的行徑，酒還是少碰為妙。”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了。”他小聲說道。“你們要去哪里？！把我老頭子一個人扔在這里？”

秦非眸底閃過一絲了然。趁著0號囚徒拔斧頭的不到兩秒鐘時間，秦非已然成功鋌而走險，跑出了那段最最危險的死胡同。

但……啊不是？？

“呸呸呸，不要說不吉利的話！”他們腳步沉穩地行走在游廊中，神色警醒，一如往常，卻對背后逐步逼近的危險沒有半分覺察。“來個屁，19號都快被6號打死了。有人受傷醫生會出現，但那個人要是直接死掉，醫生應該也不會來收尸吧……”

“這就升成E級了？？？我的天哪，一場直播就升級？？也太強了吧！”

鬼火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狠狠松了口氣。見尸體們并沒有表現出要和玩家作對的意思，幾人緊張了一會兒，逐漸將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

來的竟是那個老頭。程松只能根據這條線索字面上的含義，去向村長了解情況。

和地上散落的瓜果不同，這些放在袋子里的水果倒是顆顆飽滿鮮活，蘋果圓潤，葡萄晶瑩多汁，看上去品質好的不像話，呈現出一種和整間屋子截然相反的鮮活之氣來，顯得惑人而危險。他已經看出來了，比起克扣自己的積分，系統明擺著更想把鬼嬰弄回副本里面去。

“咚——”地磚冰涼，指尖觸及到時幾乎能夠感受到一股死氣。

門內又是一條走廊。瓶子是空的，上面貼著紙條。站在最前面的談永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向后退了兩步。

……

有老玩家見狀忍不住回頭，用一種介乎于嘲諷與勸告之間的語氣道：“老大爺，你可別鬧了，快去找找線索吧。到時候摸不清游戲的規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你。”林守英的眼睛，那就是神像的眼睛。他現在覺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兩頭披著狼皮的羊，正瑟瑟發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窩中。一旦露出破綻，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