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中年人在向大家發指令時,特意沒有走上處于更高位的布告臺。秦非沒有忘記,導游曾經說過,守陰村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看見。他純粹就是現在腦子轉不過彎來,總覺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該叫上秦非一起。
他們沿著街邊走了許久,在一個拐角過后,一座與剛才那臟污低矮的街道風格迥然不同的高大建筑出現在了眼前。他想跑都跑不掉。……
也就是說這幾個玩家死后很有可能會直接變成第2個囚徒。
告解廳的門鎖了,他們打不開。和之前一樣,除了秦非以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徐陽舒,就連秦非過來看他時,都沒有人側目向這邊望。
秦非用盡全力奔跑著,額角青筋凸顯。
他背對著門,和其他人說著話,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后。
人群中傳來陣陣私語。村長這下是真的不理解了,“那你不害怕??”蕭霄:“???”
說不定他就能保住一條命。這幾人有男有女,都是十分普通的長相,無論五官還是氣質都十分平庸,讓人見過后幾乎記不住他們的樣子。
至于秦非這場漁利具體要怎么收……蕭霄是一點也沒想出來。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鬼火的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秦非身上,良久,直到他盯得眼皮都發酸了,也沒見對面的人有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的意圖。
觀眾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棺蓋被順利推開。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
他靜靜等待著彈幕接話。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規則世界里的副本雖然多種多樣,但靈異本起碼占據80%,“道士”這兩個字,光是聽上去都能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禮貌,乖巧,友善。林業很珍惜那把鑰匙,清潔阿姨這把鑰匙給了他,自己就要再去花五個積分找系統補辦。但秦非沒有理會他。
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不僅如此,秦非連自己的個人面板也沒有辦法再調出來。還有鬼火,這家伙不是個獵頭嗎,不是應該身經百戰、沉穩又深不可測嗎,怎么菜成這個逼樣子??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瘸看錯了人,其實3號本就是和6號他們一邊的。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它交流的欲望不是一般的強烈。
程松的臉上劃過一抹困惑,似乎是不太明白,眼前這個瘦弱單薄、看起來沒有絲毫威懾力的青年,究竟是怎樣將這群人的心死死捆在他一人身上的。這便是村民們每年向林守英獻祭的原因。這里四面環山,土壤貧瘠、水源枯竭,卻恰巧位于三座大山的交接之處,是群山之中的交通樞紐。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禮堂外,整個守陰村的模樣已然與先前迥然不同。
要怎么辦才好呢……蘭姆呼吸越來越急促。灰色的大眼睛中蓄著淚水。有觀眾偷偷說。
“來個屁,19號都快被6號打死了。有人受傷醫生會出現,但那個人要是直接死掉,醫生應該也不會來收尸吧……”
他看了一眼秦非。凌娜有些不忿,卻又不敢多說什么,只得默默移動腳步向秦非靠了靠。
秦非調出鋼管,一把拉開門。現在,秦非只要在無人處輕輕喚幾聲它的名字,它就會毫無預兆地冒出來。
3號的面容就這樣在他眼前暴露無遺。
他們夸他和其他那些淺薄的玩家不一樣;可是14號,不是昨天晚上就已經死了嗎?到時候他們4個就會一起死在這里!
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有玩家倒抽了一口涼氣。秦非道。
對面的人卻傻乎乎地摳了摳后腦勺,咧嘴對他嘿嘿一笑。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在場眾人當中, 除了林業三人,其他人無一不是心里打鼓。
落筆后,那些后來才出現在紙上的規則很快地消散了。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
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
“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秦非試探著問道。“為什么除了我?”他眼巴巴地問道。
“但是——”
鬼火自然是搖頭。時間僅僅只過去了兩分鐘,不到四分之一的游戲進程。又或許是村長剛才已經強迫自己做好“祭品們都逃跑了!”的心理準備。
作者感言
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