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痛感急劇加深的前一秒——
……8號囚室看上去并不像是常年空置的狀態。
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不過事已至此,人都已經來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哪有人進了鬼的老巢還能全身而退的?起碼憑借他那淺薄的玄學認識來說,完全不可能。到底是哪來的D級主播,人氣都快要比A級主播更旺了?
加上第一次直播結束后,被秦非大肆揮霍了一把的那些積分,秦非現在一共有了14613分。緊接著,他便聽見秦非說——
這一條規則被用凌亂的橫線條劃掉了,秦非辨認半晌才勉強看清底下的字跡。【圣嬰院中的修女:好感度5%(修女覺得你是個還算不錯的信徒,她愿意為你祈禱)】
蕭霄眼眶都開始發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幾人頭頂,老式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扇葉仿佛隨時都能掉下,將人的腦袋削飛。
往前看去,秦非和蕭霄已經一溜煙的沖向了通往休息區的回廊。
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石質臺階青苔遍布,地面濕滑,但秦非步速未減。“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
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什么,蝴蝶站在原地垂眸片刻,又繼續邁步向前走去了。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
雖然沒有危險,也完全無需秦非勞神費力。
若不是三途及時出手,此刻鬼火只怕已經頭身分家。電棍沒有招呼在青年那清瘦卻挺直的脊背上。木質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蠕動。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看村長那個懵逼的表情。”秦非安撫般地拍了拍鬼火的肩膀:“不要擔心,你看我這不是什么都沒說嗎。”“跑什么跑?外面也有東西過來了!”
秦非想要尋找的,必定是別的什么。秦非目送著她們的身影隱入門后的陰影。
剛才,秦非在臥室里查看過王明明的書包和作業。
秦非皺起眉頭。
以他現在的身體大小,要像剛才那樣掛在秦非的手臂上已經有點不太方便了,小僵尸就一把抱住了秦非的大腿,像個掛件一樣懸在那里。光幕中,徐陽舒被玩家們團團圍住,不知所措地開口:““我、我該從哪里說起?”那視線摻雜著渴望與厭惡,秦非嚴重懷疑,自己現在在黃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塊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卻敗絮其中。
高階靈體幾乎都能夠猜到之后的發展會是怎樣的了。老板娘看上去脾氣不太好, 聞言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
雖然他的情緒的確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大活人啊。那他怎么沒反應?“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凜。雖然整個過程安靜又和諧,但秦非依舊從空氣中讀出了幾分不對味來。既沒有過早的出手傷人,也沒有受到撒旦的蠱惑。
再堅持一下!即使他在踏入迷宮的第一秒就想出了正確的答案。
就在剛才, 就在他不斷在迷宮中穿行的這段時間里,他的頭腦也在不間斷的思考著。非常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
“親愛的修女,我想請問你一件事。”原來是這樣嗎?他竟然已經把他們當隊友了嗎!他今天才剛進副本, 對屬性面板沒什么熟悉感, 根本沒想起過要打開看一眼。
每個人都在心中倒數著。很快,指尖被血色模糊成一片。揮手告別后,三人并肩離開了艾拉的臥室。
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還好咱們跑得快!”蕭霄回頭瞥了一眼,心有余悸地回過頭來。雖然三途這樣想著,可作為一個生性耿直而有原則的高玩預備役,她的目光依舊不斷在6號與秦非之間游移。
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自內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
有人雙眼放光,一秒鐘都舍不得錯過眼前精彩的畫面,也有人面露懊惱,似是在為今后的賭桌上失去了一張好牌而感到遺憾。那被它攔住的靈體急匆匆地擺手:“哎呀, 當然是有好看的。”
“啊——啊——!”然而收效甚微。14號死時走廊響起過系統播報,因此玩家們可以準確預估她的死亡時間。
三途的推測沒有錯,這老頭的確有點問題。
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作者感言
作為一個純粹的南方人,這種食物對林業來說十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