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此類有關直播內容的討論,在秦非那頭早已被屏蔽得一干二凈。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D級生活區,街道旁的擴音喇叭內發出刺耳的音樂。這幾人從在大巴上就總扎成一堆,也不知他們聊了些什么,過了沒一會兒,那個黃頭發名叫談永的青年被推了出來。
仔細看去,背后的窗欞卻并沒有打開,緊閉的木質窗框被紙錢貼住,就連窗縫都被糊得死死的。
青年的眼中帶著些許好奇與打量。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
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秦非似乎明白過來,醫生為什么奉勸他要盡快從迷宮中離開。
伴隨著機械啄木鳥彈出卡槽的機關聲,提前錄制好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
他只想到了三途和鬼火兩人控制不了十余個玩家和囚徒NPC, 卻忘了思考一件事。秦非上前半步,微笑著說出副本為他們安排的身份:“您好,我們是來村里旅游的游客。”遠處那人就像是能看透秦非在想些什么似的,在他產生這樣的念頭之后,那個蘭姆微微頷首,眉宇之間帶出些許歉意:
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畫面已驟然轉變。
一人一鬼就這樣,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世界里走動起來。【系統評價:你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哄人,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把白的說成黑的;你的洞察力無與倫比,總能輕易獲得別人的好感。】
這預感是無來由的,但十分強烈。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
雖然沒有任何的明示或暗示。
雖然棺蓋已經被他掀開了,可細細聞時,依舊不難嗅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氣。
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輕的氣質,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看樣子,這直播果真是靈異主題。不愧是好感度高達75%的好朋友,為了他這樣勉強自己,真是感天動地。
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別敲了,敲得我心里發慌。”蕭霄愁眉苦臉地扒拉秦非的手,“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這下,他更跑不動了。
有老玩家試圖去和那個正手腳亂舞的老大爺交流,但那人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抗拒,幾乎是連抓帶打地將老玩家轟走了:“走開!不要碰我,你們這些綁架犯!”他只需要等19號給出手勢以后,沖進房間幫忙把6號按住就可以了。
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這張規則張貼在這里,已經是一個極為明顯的提示:這問題著實有些難以回答。
可仔細去聽,那聲音卻又消失不見了。不想額外花錢開辟單獨觀影空間,卻又想跟朋友們一起享受直播的高階觀眾們,都可以坐在這里。敵暗我明,情況對紅方不利。
近半數玩家都選擇了和秦非幾人走相同的方向。再說。
鬼女和鬼嬰兩姐弟的關系一看就非常好,但鬼女并沒有因為秦非救了鬼嬰而對他另眼相待。昏沉與黑暗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但,只是用了些甜言蜜語——咳,以及胡言亂語,哄了哄npc而已。
修女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哪怕就是現在,也還有幾個沒抓住的小老鼠,流竄在回廊里。”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既然非去不可,那讓老玩家們打頭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主播就這么出去了?怎么什么也沒發生啊……”……“3號不難對付,不用擔心,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秦非有理由相信,就在不久以后的午夜時分,玩家們的名字就要出現在另外那六個位置上了。
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破。他們的思路是對的。
修女嫌惡地瞪向6號:“你剛才說了些什么,哦,我的天,你竟然妄議神父!”
“有。”他點頭道,“早餐店規定了,不許人家插隊。”但他和蕭霄卻沒有。“用先輩煉尸,鎮壓亂葬崗中的新死之人,村民們妄想用這種手段茍且渡日。”
無人回應。
作者感言
真的就這么簡單,老虎也沒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