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沒有臉。

“恭喜1000001號玩家秦非成功通關首次副本，接下來系統將為您進行本次積分核算。”而與此同時，直播鏡頭中，秦非正站在他溫暖又舒適的臥室里換衣服。第二種嘛……

解決6號刻不容緩。這一次觀眾們終于開了眼。

并不是每一個成功完成首次直播的玩家都有著強勁的心理承受能力。

“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完了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今后的每一次直播中，只要有機會，他都必須要盡可能地去接觸那個世界的污染源。

老玩家們不動聲色地用視線交流著，電光石火之間，秦非表情未變，卻忽然加快了步速，趕在另外三人之前一個箭步躥入院內！“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秦非生平第一次覺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聞的。

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憂、抑或是恐懼。

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尸體呢？她壯碩的身體緊緊貼在刑床邊緣，看也不看秦非一眼，低著頭, 專心致志地在床邊的夾層中尋找著什么。

那人說過，司機沒有臉。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總之。

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這蠟燭秦非在這場直播中用過好幾次，但不知為何，從他進了心之迷宮的門以后，蠟燭就再也點不燃了。

在摸清副本最后的通關機制之前，大家和諧相處，共同獵殺其他玩家，均分他們的分數。不要聽。……該不會就這樣被電死了吧。

這種和怪物硬碰硬的關頭，若是在高階副本中出現，那必然是十分精彩的畫面，玩家們會拿出他們壓箱底的絕活和怪物對抗。

其實秦非早就不咳了，可那手的反應似乎有點慢，還在那里不停拍打著秦非的后背。“其實我覺得，也不一定就是這樣吧。”越來越多的主播在直播開始時做出各種獵奇吸睛的舉措，妄圖以此增加直播間觀眾的留存率。

那靈體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地笑著，越笑越大聲。

灰白色帶著血絲的眼白，深灰色的瞳孔，甚至在上下還長了兩塊眼皮，上面生長著零星稀疏的睫毛。“San值長時間維系在低位，玩家便會受到副本的污染。”蕭霄向林業解釋道，“受到污染的表現有很多，有的人會失去神志，昏迷不醒，有的人會像發了瘋，哭笑都難以自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想得的確不錯。

太近了，實在太近了。

他們沿著街邊走了許久，在一個拐角過后，一座與剛才那臟污低矮的街道風格迥然不同的高大建筑出現在了眼前。就像是空氣中突然冒出一行寫著答案的字。三途沉默著。

可還是太遲了。徐陽舒一個江湖騙子，屁的真本事都沒有，當時就被嚇傻了。在他與她之間，豎起一道難以逾越的、以信仰為名建立起的高墻。

林業欲言又止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他一把甩開。“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我和弟弟來的時候，恰逢林守英死后第十年。”撒旦在以往的每一期直播中，都是以當期12號的面容示人。她是在那電光石火的轉瞬間看到了什么。

老頭木訥地搖了搖頭。還有人皺起眉頭，眸中滿是深思。

秦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琥珀色的清亮瞳仁中水波流轉，一副貌美又綠茶的樣子。……

百鬼夜行，不外乎如此！

最終，在第十年的時候，異變突起！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真的是好直白的腦回路，一點都不帶轉彎的。

直到影片結束前，鏡頭移動到了主人公的背后，原來那個鬼一直都坐在他的脖子上……

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域。那么，真正的答案，究竟會是哪一種呢？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

身受重傷也阻止不了秦非頭上劃下三道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