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秦非在和誰說話來著,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想不起來了?
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只不過這些尸鬼的奔跑速度都差不多,被一只追和被兩只追,實際沒有太大分別,加上秦非急于逃命,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還以為是他運氣不好,逃跑的路上尸鬼太多。秦非突然開口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11號的嘴閉上又張開:“……好像,確實看到了。”這樣一來,后面半截已然有了思路。她說話時面前整片空氣都是臭的,讓人分不清是她嘴巴的味道還是懷里桶的味道。
秦非彎下腰,拾起一顆,送至眼前。觀眾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心中雖有不甘,也只能學修女那樣笑著點了點頭。
12號房中再次安靜下來,秦非終于擁有了獨處的空間。有小朋友?他說完后人群中沒什么反應。
竟然真的是那樣。既然秦大佬這樣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強自己,也必須努力一下。
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
這個可憐的少年是一條人命,可人命在這個世界中最不值錢,不會有任何人在意。難道有人跑出來了嗎?識時務者為俊僵尸。
E區已經不安全了。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
6號一步也不敢停歇。“原來是這樣!”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
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
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唔!”
秦非歪了歪頭,與導游對視。
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一片安靜的走廊上的確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
房管處不像管理中心那樣中午就下班,秦非不著急,干脆走過去,拍了拍蕭霄的肩:“嗨。”輕輕捏一捏, 已經完全硬了, 可見已然死去了許久。
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應該不會吧……”有人遲疑著開口,“從來沒見過那種副本。”
這樣的人, 讓他永遠留在副本里, 才是最好的選擇。告解廳的門鎖了,他們打不開。從最初的只對一些方向表現出興趣,逐漸演變為對某些過道表現出明顯的厭惡。
“然后,我就聽到一個女人在屋里哭。”
剛經歷了晚餐時驚心動魄的一幕,大家都已經失去了繼續探索的勇氣。高階靈體嘆了口氣。
身后,黃袍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這里。
秦非并沒有告訴0號他究竟想做什么。大家有氣無力地做了個餐前禱告,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悶頭解決起桌上的食物。30分鐘后,24名圣子預備役在餐廳的長桌前按順序落座。
蕭霄那個被關在第一間囚室里的人, 似乎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0號囚徒。一切內心的陰暗全部由妝容來展現,眼線眉梢上挑,瞳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嘴角還要單邊勾起,掛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到底,少的是什么呢?
秦非在這個副本中基本沒受過什么傷,那身沾滿血污的神父衣袍被留在了副本里, 秦非身上現在的衣服干干凈凈。蕭霄無語了。秦非在副本里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命令鬼嬰做事,但他說出口的話,十次里面有八次鬼嬰都會置之不理。
崔冉眼底一閃而過不悅之色:“你質問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把他搞不見的。”玩家們突然被從支線地圖的各個方位傳送回來,此時還都一臉懵。
蕭霄心臟狂跳,他怔怔地望著門外的走廊,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大佬、你、你怎么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昭示著一個答案:
這場偶遇對于秦非而言,無疑是幸運之神千載難逢的降臨。直播大廳內,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
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守陰村,林守英。”孫守義思有所悟,喃喃自語著。
“噠。”
這里的房屋和景色無疑仍是守陰村祠堂該有的模樣,可祠堂內部,所有格局卻都已經變了樣。迷霧已經散了,那個人也停留在了迷霧中。
作者感言
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