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祠堂時,分明看見了林守英屠殺村民。
他神態平靜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穿過無數相似又不完全一樣的房間。
而那簾子背后——十幾秒后, 里世界完全覆蓋了表世界。
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他發現了盲點!”
巨大的……噪音?
在第一輪的四角游戲中,林業作為最后一角的選手,和凌娜并肩走向了秦非最開始所在的那個初始角。秦非進入副本以來,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人這么有病。
“假如他是因為插隊才被殺死,那你們兩個怎么沒事?”“什么??”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與此同時,秦非卻心知肚明。大巴上空蕩蕩一片,黑洞洞的車廂中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系統給秦非分配了一個金手指——程松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即使好脾氣如孫守義,此時此刻也已經氣到快要罵娘了。
“他說了什么?”孫守義壯著膽子靠近。墻壁和天花板開始掉渣,蛛網飛快地結在各個角落,不知從何處浸出的污水流淌在地面上, 蟑螂和老鼠從眾人腳旁爬過。
秦非望著那張隨風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可現在……也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時候還能見到幾個。
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不過黃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緣由,只能暫時將此歸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導游身上去。
而徐陽舒無論怎么看都是個大廢柴,多帶一個他,真的能起到反轉局勢的作用嗎?她牙關緊咬,雖然身體幾乎完全不受控制,卻依舊在努力地嘗試著掙脫。
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和林業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眾人開始慶幸。
直播大廳正中,0194號《圣嬰院》副本已經由原來的邊角位置被刻意挪動到了最寬敞、觀影區域也最大的中心位置。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
鬼嬰能夠控制自己的外形。綁定資格,秦非從來沒聽說過這個。雖然秦非已然轉身離去,可鏡中那抹身影卻仍面對著秦非的背影。
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這些東西,他們在帶新人進公會時分明都講解過,一看鬼火就沒有好好聽。這么精準的人數,副本真的不是在針對他們嗎!
恰好秦非就有。
……“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
醫醫生的記錄內容詳實細膩,玩家們分析到的或沒分析到的,他全部寫在了里面。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
很可惜,饒是如此努力,秦非依舊什么也沒看懂。而更多玩家則躍躍欲試地走上走廊。
對呀。
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守陰村中,所有的信息都是連貫的,都指向著相同的核心。怎么你們鬼火是誰想來就都可以來的嗎。
將全部碗筷洗凈甩干,秦非清洗雙手,拉開廚房的推拉門。
蕭霄嘴角一抽。
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
他們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沒能找到偷尸體的賊,這家人聽說了這趕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為找到兒子,好讓他入土為安。而此時此刻,在里世界上層游廊的邊緣處,一個和秦非所見的一模一樣的蕭霄正在沒了命一般狂奔。除此以外,在過去的200余次直播中,進入過地牢這張支線地圖的玩家也寥寥無幾。
作者感言
靈體們沒有猜錯, 秦非的確找到了指向出口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