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野模糊一片,思緒亂得如同一鍋粥。
青年揚起了他修長而優雅的脖頸。規則只說了,不許“交頭接耳”。……說是計謀,其實根本也和沒有沒什么兩樣。
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傳聞中,僵尸都是踮著腳跳著走的……秦非抿出一個笑容:“非常好吃,謝謝爸爸媽媽。”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啊,急死我了,主播沒有把醫生的手冊帶走,等會兒醫生回來他還拿不拿得到啊。”如潮水般涌來的腐爛尸鬼、撲鼻的惡臭、吞噬一切的恐懼與絕望……現現在,蝴蝶追捕秦非的行為已不僅僅局限于想將他變為自己的傀儡。
秦非蹙眉,眸中閃過一絲疑慮。隨著她一起愣住的,似乎還有她的手。最起碼,那幾個老玩家肯定想去。
在那種rpg游戲里,像這樣突然找玩家搭話的NPC,一般都是帶著任務來的。蕭霄也對此表示了認可:“守陰村的亂葬崗發生過尸變,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橫死異鄉之人的怨氣壓下去,應該不會隨意在那里動土。”不可能啊,他身上的傷口早就縱橫交錯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鬼嬰就在他的肩膀上坐著,叭噠著一張嘴吐口水泡泡玩。“就是他!修女,就是他!”
靈體們面面相覷,想不出答案來, 急得眉頭緊蹙。“何止是背下來,他特么這是直接給復印下來了吧……”那條規則中強調了玩家們需要“保持大腦清晰”,因此,秦非可以推斷出,假如玩家們接觸到了活著的死者,很可能會大幅度掉san。
光幕中,少年的額頭冷汗涔涔。青年加快腳步,繼續向著那人所在的方向走去。但在使用各種隱晦的語言包裝之后,那兩人也隱約透露出了一個消息:
蕭霄在腦海中細細搜刮著自己進副本以后做的惡,思來想去半天,愣是什么也沒想到。
程松心中一動。一瞬間,尖叫聲四起。
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轉身離開,林業低著頭,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
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
就在幾秒鐘之前,就在那個年輕英俊、行止優雅的12號玩家的直播間里,在幾萬雙觀眾眼睛的注目之下,一個人影驀地從他身后冒了出來。還是其他什么緣故?
只有3號。秦非眸色微沉。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
但,放任他在一旁嚎叫又實在妨礙心情。門上污濁遍布,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辨不出意圖的涂鴉,被紅棕色的銹漬遮擋,不見全貌。
玩家們順著安安老師抬手指向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看見十幾個小孩正坐在沙坑旁邊。
秦非走過去,扣手敲了敲桌板:“老板娘。”
秦非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顯現,十分絲滑地接了下去:
有人提議,將那些尸骨通通挖出來,一把火燒了,或是換個地方埋了。導游和大巴顯然是同一陣營的,假如導游騙了他們,那大巴廣播也同樣不可信。——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這種,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
“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他仍舊想逃,可一絲力也使不上,只能目眥欲裂地僵在原地。牢房的每一根鐵欄都用鋼筋加固過,頂部和底部凌亂地纏繞著一些電網,藍色的電絲滋滋啦啦地響徹在空氣中。
結果3號這時反倒來了勁,莫名其妙給6號幫起忙來。玩家們若有所思,全都連連點頭應是。
“如果你喜歡的話,等你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做成哨子。”
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如蕭霄所想的那樣,刀疤手中的匕首正是他的天賦武器。
其他那些意義不明的規則暫且不論,起碼有一條是明確的: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秦非卻忽然停了動作。人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大佬如果繼續保持這個形式作風,蕭霄都要開始擔憂他在今后的副本中的人身安全了。身前的棺材中,徐陽舒還在呼呼大睡,神色舒緩,呼吸放松。
她雙手抱臂站在床邊,眼神凌厲,眉心緊鎖。
作者感言
靈體們沒有猜錯, 秦非的確找到了指向出口的線索。